督主大人(55)

就在胜利在望时，褚毅晗倒下了，不知何时，他已血满衣衫。身边之人眼见他衣裳的血迹已经凝固，便意识到，其实他早已负伤，只是他从不曾停下手中的长剑。

在倒地的那一刻，褚毅晗的眼前闪现了母亲温馨的笑脸，还有江映雪灵动的双眸。在闭上眼之前，褚毅晗的眼睛隐隐有着泪水。明明分开还不到一日，他已思念她到了极致。

当褚毅晗被抬回至营帐后，诸侯军的精锐兵士已被三大营的将士歼灭得所剩无几。

随后没多久，肖太后便得知此噩耗，当即脸色铁青，神情间满是震惊与消沉。此次毕其功于一役，是出自瑞王的主意。派遣端王的人马冲杀在最前线，也是瑞王的主意。肖太后此前将算盘打得精细，若是端王能将褚毅晗绞杀在清泉寺，那便是除掉了自己的心头大患。若是端王阵亡在前线，也是少了一个皇位的竞争者，因为端王的世子年纪渐长，不易操控，况且端王实力又十分雄厚，实在不是继位的上好人选。可她没有想到，端王死了，诸侯军也被歼灭了。那是她费尽心力，从各地动员而来的诸侯军，是自己抗衡褚毅晗的主力，其中的精锐兵士竟然就这样被消灭了。

随即，肖太后又下令，严查褚毅晗的情况。若他受伤不治而身亡，那是最好不过的结果。剩下的烂摊子，自己慢慢收拾就是。可若是他还活着，那情况就大为不妙了。他一定会反扑过来，到那时，自己不仅地位尽失，恐怕性命也会难保。

另一边，褚毅晗经过几日的昏迷之后，已渐渐苏醒了过来。他虽然多处受伤，但好在并不致命。当手下之人建议乘胜追击时，褚毅晗却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他已胜券在握，但他不想在东岭大动干戈，否则会人心动荡，天下难安。

于是，褚毅晗下令，三大营的几位重要将领皆身着缟素，对内刻意营造出自己已经归西的景象，对外则一切如常。

当肖太后派出来的密探打听到褚毅晗已重伤亡故的线索后，立即将消息传回东岭。肖太后喜不自禁。只要褚毅晗倒下了，那剩下的路便好走了许多。

此时，皇帝已然危在旦夕，临近中午时，已断了汤水。皇上驾鹤西行，已是迫在眉睫。

肖太后连忙着手召集群臣，商议立新君之事。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肖太后心里的石头暂且放下了。诸侯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接下来可以逐一安抚，端王已经离去，自己也可以逐渐瓦解他的势力。另外，在李宏正的拉拢之下，不少朝臣已暗中表态，会明确支持瑞王世子继承大统。瑞王为人狡黠，但好在他的长子尚且年幼，而自己又把持朝政多年，完全可以继续揽权在手。

可就在肖太后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之时，褚毅晗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肖太后眼见褚毅晗依旧活生生地站在眼前，登时吃惊不已。

“你……”肖太后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褚毅晗冷冷一笑：“太后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随后，褚毅晗每前进一步，肖太后就后退一步，直至无路可退。

“你依旧还高高在上，我怎么会低微地死去？”褚毅晗反问道， “我早就提醒过了，凡事不要太过自信。你若还记得，你是如何有了今日的高位，那你理应还记得，是谁成就了你，而你又是如何将人赶至绝路的？”

“来……来人……”肖太后刚想起要唤人前来救驾，却被褚毅晗冰冷的话语生生打断了希望。

“太后身边的人全部已经入睡，依臣看，还是不要将他们叫醒的好”，说完之后，褚毅晗冷冷地看向容颜失色的肖太后，继续说道， “若不是瑜太妃志不在此，恐怕这太后之位早已易主。”

肖太后听闻之后，无比愤怒道： “褚毅晗！你以下犯上，秽乱宫廷，宓罪大恶极……”

褚毅晗听了肖太后的指责后不由得一笑，笑容煞是魅惑好看， “秽乱宫廷之人恐怕不止我一个吧。李宏正李大人开此先例，臣只不过是后来者效仿罢了。”

肖太后恼羞成怒地指着褚毅晗，厉声指责道： “当下乃是多事之秋，你犯上作乱，图谋不轨，罪行当诛。你……你的良心对得起先帝的属托吗？”

褚毅晗不以为意地回敬道： “我是否有良心，天地可鉴。至于太后你是否有良心，又是否对得起先帝，等你到了九泉之下面见了先帝再行定夺也不迟。”

随后，在肖太后惊慌不已的目光中，褚毅晗命人上前，大声宣读肖太后的悼文。

此时，已经完全失了冷静的肖太后怒吼道： “褚毅晗！ 你狼子野心，胆大包天，当初你除掉舒太妃之时，我就应该有所防备……”最后，肖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因被人堵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