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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夫君,柔弱不能自理(282)

那些围着篝火跳舞的鲜胡人唱得更大声了,或许是被这充满欢乐与希望的歌声感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乔挽月闭上眼,她好像看到了无数的鲜胡人在这沙洲上日夜不停地迁徙,他们走过南,走过北,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下他们,夜色笼罩这片苍茫大地的时候,他们茫然四顾,不知该往何处去,而每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些鲜胡人就会立刻忘记昨天晚上的迷惘,继续向远方出发。

他们这样走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他们无法找到另一个让他们停留下来的地方,最后只能留在这里,建立起新的家园。

“他们在唱什么?”她睁开眼,向身边的明决问道。

“他们唱的是一个故事,”银白的带着冷意的月光透过头顶浓密的枝叶,零星落在明决的肩膀上,他的目光中带着某种深意,他轻声说道,“天神之子伊和不忍见鲜胡人这样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所以化身凡人,来到他们之中,带领他们在这里重新建立起新的家园,只是沙洲之上水源稀少,每到旱季总有人因此死去,伊和用天眼在沙洲上寻找了许久,最后指引他们挖出一湾永不干涸的泉水,不过他动用天眼后被天神知道了他的所在,因他犯了天条,天神派了许多的天兵将他抓捕回去,伊和在离开前给他们留下了许多种子,这些种子被播种下的第二年,便长出这些永不凋谢的花果,这首歌是为了纪念伊和创作出来的,这里的天眼泉也是以他命名的。”

乔挽月仰起头,望着悬挂在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她向明决问道:“那这个拜月节……是因为伊和回到天上后,被关进了月宫里面吗?”

“也许吧。”明决道。

乔挽月将目光重新落到了明决的身上,她向明决问道:“那刚才的故事跟你什么关系?”

明决轻笑了一声,他抬眼看向乔挽月,双眸中落着破碎的月光,像是一潭清澈的泉水,他向乔挽月问:“挽月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就随便问问。”乔挽月道。

“有一点吧。”明决这样道。

乔挽月还没来及继续问他,那些鲜胡人的歌声陡然停下,而后齐齐转头望向东方,一白袍的青年男子出现在被月光照亮的沙丘上面,他的手中举着一根白杖,鲜胡人齐齐对他俯身行礼。

如今早已没有鲜胡王了,这个白袍的青年应该就是图桑口中的那位巫祝。

年轻的巫祝以温柔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面庞,最后将目光停在乔挽月等人的身上,他笑着问道:“我们这里来了客人啊?”

之前帮助乔挽月等人带路的图桑上前一步,用鲜胡语帮乔挽月解释他们的来意。

图桑的话音落下,白袍巫祝再次看向他们,目光中透着淡淡的疑惑,他向他们问道:“你们是要找顾延钊?”

他说的是修士们与凡人更通用的语言,不过可能是还没有完全掌握好这门语言,所以他的语调有些奇怪。

“是。”乔挽月道。

“顾延钊……”他将这个名字又叫了一遍,语调比刚才稍正常了些,只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依旧有些诡异。

老铁目光灼灼地看着白袍巫祝,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丝关于顾延钊的下落。

然而,他失望了,不久后,白袍巫祝摇摇头,对他们说:“抱歉,我没有听说过他。”

乔挽月对人的情绪感知比较敏感,她觉得这一刻白袍巫祝说的并不是实话。

白袍巫祝微笑着说道:“远方而来的客人们,很高兴你们来到这里,不过今天晚上对我们非常重要,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们的招待不周。”

众人点点头,对他口中的招待其实并不在意,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顾延钊罢了。

白袍巫祝将手中的白杖高高举起,沙丘下面的鲜胡人分列到两侧,一脸肃穆,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巫祝手中的白杖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来,那光芒散作流光,洒向沙丘下的每一个人。

当光芒散去之后,所有人鲜胡人闭上眼睛,口中诵念起乔挽月听不懂的经文。

明决趁着这个工夫同她介绍起鲜胡的巫祝来,别看现在站在沙丘上的这位巫祝长得年轻,但他至少有两百岁了,鲜胡的巫祝是可以同天地沟通的,每三百三十年会换一任,他们不是修士,却比大部分的修士都要长寿,他们可以活很久很久,直到他们自己不想活的时候。

乔挽月望着已经从沙丘上下来走向人群中的巫祝,向明决问道:“若是上一任或者是上上一任的巫祝在这里见了你,他们会认出你吗?”

明决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他对乔挽月道:“应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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