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程兀自碎碎念:「怪不得那天玩得好好的突然要回来,原来是蓄谋已久,抛下我们,真是有同性没人性……」
「好了好了,不要介意了,跟我走吧。」杨简拖着王锦程的衣领把他带走。
谢庆看两人走了,转过头来对安臻说:「小臻臻,我们去约会吧。」
安臻点点头。
「去哪里呢?看电影好不好?」
安臻点点头。
「看什么电影呢?恐怖片好不好?」
安臻继续点点头。
「……小臻臻,你好乖啊……」
于是他们就去看了恐怖片,于是安臻就很后悔。
「小臻臻,你看你看,那个吊着的死人后面还有一台摄影机。」
「小臻臻,你看你看,那颗头像不像一个西瓜?」
「小臻臻,你看你看,那个人长得是不是很像王锦程?」
安臻很无语。
安臻可以沈默,但是前排的观众受不了了。
「同志,你能不能看电影的时候不要说话?」
谢庆抓抓头:「不好意思啊。」
然后他小声地对安臻说:「他怎么知道我是同志啊?」
安臻拍过他的头,说:「安心看电影。」
好不容易看完电影,谢庆说:「小臻臻,我们去吃饭吧。」
安臻点头,吃饭总不会出什么事吧。
结果这个人点了一份番茄汁给自己,点了一份西瓜汁给安臻,说:「小臻臻,你看你看,这两个像不像刚才电影里的冒出来的血?」
安臻决定,以后再也不要跟这个人一起去看恐怖片,不,任何电影都不要看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夜晚很冷,风吹过来,安臻缩缩脖子。
谢庆突然说:「安臻,你送给我的须后水很好用。」
安臻看看他,说:「是吗?」
「嗯。味道我很喜欢,你闻闻。」他把下巴凑到安臻鼻子前,安臻楞了一下,迅速偏过头去。
「你喜欢就好。」安臻没有把脸转过来。
谢庆低声笑笑,说:「我也送你一份礼物吧。」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围在安臻的脖子上。
「温暖牌的哦。」
安臻伸出手,摸摸围巾,把脸埋进去,含糊地说了声:「谢谢。」
谢庆垂下眼:「该说谢谢的是我。」
安臻抬抬头,露出嘴,说:「没有什么。」
「你啊,总是说没有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谢庆突然恼火地扯扯安臻的脸。
安臻惊讶地瞪大眼睛。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你吧,我已经忍很久了,很早就想这么做了!」谢庆双手都用上,揪着安臻的脸。
总是很淡定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无法打扰他,怎么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样子的人,对他说在一起,对他说不用勉强自己,一副即使自己吃亏也没什么的样子。真是可恨啊。
可恨到让人忍不住心疼了。
安臻虽然不是很疼,但是大街上两个男人这个样子实在太诡异。他头一次体会到哭笑不得的感觉,扯下谢庆的手,说:「你干什么呢。」
谢庆还意犹未尽,说了一句:「手感不错。」
安臻再次偏过头去。
安臻送谢庆到家,谢庆闷闷地说:「为什么是你送我?」
安臻说:「谁送谁不都一样。」
谢庆抬手,拉着他围巾的末端,不说话。
安臻知道他在想一些事情,也没有打扰。
过了一会,谢庆轻轻叫:「安臻……」
安臻回应:「嗯?」
他慢慢地俯下身,安臻感觉到他越来越靠近的气息,闭上眼。
然后那个温暖的气息突然从他颊边擦过。
他听见谢庆说:「不早了,你也回家吧。」
安臻睁开眼,看见谢庆侧过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安臻本来以为会有一个吻的,但是那个人在关键时刻偏过了头。
即使是安臻也觉得有点难堪,匆忙地道了别。
谢庆看着安臻的背影,低下头,握紧拳头。
说实在的,对于安臻来说,谈恋爱并不是他擅长的事。但即使他不擅长,也可以看出谢庆很擅长。
无论是偶尔的小礼物,还是平时空闲时带他出去玩,谢庆总表现出一种积极地体贴。跟他一起出去,除了笑话实在有点无聊之外,其他都很有意思。
可是,安臻看得出来,谢庆在遵循某种模式,公式化的同时总觉得少了什么。
有约会,也只有约会。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连去他家都仅仅停留在客厅。
安臻不是会催促什么的人,于是他们的关系就一直这样了。
但是不能一直这样,事情起源于某个星期五。
照例是一起喝酒,不知怎么就讨论到谢庆跟安臻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