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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26)+番外

其实他的想法是,来者不善,那些挡住他们去路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像是冲着那个凤羽使节而来的杀手,他不明白主子爷为何这么紧张。

入夜?听闻这个字眼,君平岳稍稍顿了下脚步,对了!他们可能等的就是入夜,想趁黑行事!卑鄙!

君平岳吩咐着刘明,“马上帮我备齐人马,一刻钟以后在城门口回合,记住要快,明白么?”君平岳所说的是他旗下的飞骑军,是在南陵皇帝属意之下训练的一支军队,治军严谨,军中个个骁勇善战,素有铁骑之称,只有事态严重的时候才会出动的。

其实往深层想,不难明白,君平岳所为,撇除其他原因,光是说为了南陵,君平岳也要走这一遭,堂堂的凤羽使节在南陵境内出了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再加上,听了南宫一鸣带来‘飞踪’的消息,他更加是要去这一趟。

只是,等他到达之时,一切为时已晚,已成定局。那颗夜明珠的主人,不再善辩如簧,不再绽放其眩人的灿烂,甚至,不知所踪。

而那时谢晴初一直笃信,只要认定了彼此是朋友,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却没想到,会会在朋友一次又一次的出卖里,燃烧了所有了希望。这些背叛,不止伤了她的心,也将她的人生重新改写。

梦里梦外

残阳如血,猩红欲滴,漫天的冷寂让人心颤,凉风乍起,森冷异常,萧萧瑟瑟。这是一片葱郁的林子,过了这片林,出了山,就可到渡头渡河。本应是静静幽幽的地方,却传来纷纷扰扰的打斗声,是谁?是谁扰了他的清梦?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努力了很久,却什么也抓不住,连想忿忿的咬牙低吼都只是妄想。

忽然,一阵凄厉的喊叫夺去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个歪坐在一棵大树下的正在哀吼的女子,她身上的月牙白衣裳早已变成了血衣,正搂着怀里的人哭喊着,再仔细瞧着,那身影怎会那么的像初初?不会的……她怎么会是初初呢?初初现下正逍遥的游山玩水呢,他还打算趁机微服私访去把她逮回来,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蝶舞……蝶舞……你给我醒来,醒来啊……蝶舞,不要不说话,不要睡着了……”女子悠悠远远的哀鸣声,如泣如诉,饱含了无尽无止的痛楚,如悲凉的呜咽鸟,喊得声嘶力竭。

初初?难道真是初初么?不,他不相信!

可那微乱的黑发,那忧伤的眼睛,那小小的脸庞分明就是初初啊,只是……那满眼的泪水,那一身的伤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胆敢伤了她?!

一阵犀利的剑气,晃眼的亮光朝那依旧伤心的人儿袭来,他担心着,想冲上去替她挡下来,却有心无力。那俏似初初的女子眼眉微抬,羽睫还挂着泪水,可面对袭击的人却是狠厉的眼神,拾起身旁的软剑,电光火石间,剑影交错,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见血封喉。那女子仿佛成了没心的偶娃娃,无意识的挥舞着剑身,剑气如虹。眼前的一片血色,来路不明的人马正在拼命的厮杀,处处狼藉不堪。

最后,那女子被逼至山崖边,仍顽强的与人争斗着,可越来越密集的攻击让她应付得有些狼狈,后来想旋身阻挡来人的剑锋,却一个闪避不及,坠落崖下……

“初初!初初!”凤羽帝从梦中惊醒,倏地睁开眼眸,入眼一片玄黄,龙帐上的飞龙绣得栩栩如生,鎏金兽型香炉内燃着助眠的清香,不过看来没什么用,天子的眼里布满着血丝,显然一夜没有睡好,甚至连醒来了仍惊魂未定,似乎还没从那个梦中抽身而出。

他急切的起身,一只脚已经落地,大手拨开纱帐,一揽落地的流苏,语气不善的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哪!”

“陛下,奴才在!”大内总管王公公应声而入,他一直守在寝殿,自然知道君上并没有睡好,不过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今日不知到底为何,脾气出奇的大,于是小心谨慎的答应着,只怕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步青呢?步青回来了没有?快,快给朕传他进殿见驾。”凤羽帝额边渗着冷汗,语速紧迫,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吩咐步青。这步青前几日被凤羽帝派去南陵传旨,现在应该回来了吧。

“是,陛下。”王公公垂眼恭敬的领命,遂回头对外大喊,“传御前侍卫步青入殿觐见……哎哟……”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凤羽帝一个大脚踹在了地上,痛呼出声,再缩着身子看天子的脸色,天子已是怒目相视。

“混账!朕是叫你去通传,你还摆起架子来着?”陈天翼厉声骂道,没着鞋履的脚已踏在光鉴照人的地板上,准备就这样子走出殿外。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处于北方的凤羽,早已是北风凛然,早木皆败,即使升了地龙,可还是让人感觉到凉薄的秋意。更何况他穿得这么单薄,更是易感风寒。

“陛下,陛下,奴才该死!奴才马上去!请陛下先更衣洗漱,以龙体为重啊!”王公公从未见过如此急切的天子,也顾不得老骨头的疼痛,踉跄的阻止着他赤脚而行,更恨不得他是踩在自己的身上,若天子出了什么事,底下的人别想有活路!

本来不过是通传这等小事,一般不用到王公公这个大内总管,只是,今天主子似乎与平日不大一样,所以即使是对了也是错的,自己认了便是,但万万不能让主子这般样子出去啊!

正在他们僵持的当下,步青已现身进殿,看来已有识相的人进行通传了。而且,看步青也是匆忙的赶来,见到只着单衣的陛下,先是一愣,然后才念及礼仪,单膝跪地抱拳请安,“步青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快起来,快起来!朕正有事问你!”陈天翼见了步青,语气明显的好转了些许,这才坦然,边说话边让奴才替他更衣着履。

片刻,他已着装完毕,迈开步子走向寝殿另一侧,这是平常他熬夜看折子时的休憩处,正好用来谈些事情。他挥手屏退所有的宫人后,才把步青唤至跟前。

“她的车马进了凤羽没有?为何还没有人来禀?算日子,早该离开云城了啊!”陈天翼在步青面前没有了君王的架子,就像朋友一样垂问。

步青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于是不疾不徐的回答,“禀陛下,臣日夜兼程,也是昨日才回京。听闻谢大人会晕车,所以车马的行进比一般人要慢,缓个一两天也是常事。”他低沉的嗓音有着缓和人心情的作用,“不过,待会臣会继续派人去查探,相信很快便有谢大人回程的消息,请陛下宽心。”

“嗯,你说的也对,是朕一时乱了心神,不过这事万万不可大意,她的安全最重要!”陈天翼似乎放心不少,连心头的那点不安也被步青的话压了下去。是啊,初初那个人,最怕就是坐马车,偏偏太尉又不喜欢她一个女孩子策马而行,所以实在是委屈她了,慢点无妨,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一切都好说。

步青看着面前这位在人前威风八面,让朝臣惧怕的少年天子,正为了一名女子而失了分寸,只是,他明白,不知那些还在暗地里作乱的人明不明白,谢晴初是天子的心,是天子的魂,怎么可能被他们算计?即使算计成功了,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受!

“陛下,崔尚书近日频频与外官联络,似乎在密谋什么事情……”步青把刚到手的消息禀报给天子。

“他?不外乎是联名上书想要这要那什么的,能翻出朕的手心?现在朕还没心情管他那摊子烂事,等哪天心情不好了,看朕办不办他!哼,世家!就这点依持,成什么大器?”

“可……”步青犹豫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表面上看那个崔老狐狸似乎还是平常的样子,可内里似乎暗潮涌动,看来不太简单,他暗暗记着要赶紧查明真相,不让那些人伤到陛下分毫。而他自己,也不想那总是灿烂微笑的女子有任何的闪失,那如春日般暖人心房的女子,应该要一生顺遂,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才是。

“既然这样,你就跟着这线索查,看他们又有什么动作!”天子似乎也知道步青顾虑什么,适时的下了命令,这样他更好办事。

“臣遵命!”

于是乎,两天过去了。

这两天陈天翼都睡得既不安稳,反反复复的做着那个血腥的梦,一切犹如真切的发生过一样,导致这两天他的脾气也大,众多朝臣被责骂,尤其是向来自视甚高的世家大族,成了他发泄心里怒火的好对象。

好不容易的下了朝,远远就看见步青站在殿外踱来踱去,神色担忧,不时的探头向他走来的方向,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他的心一沉,脚步不自觉的就加快了不少。

“怎么,是初初有消息了?她到哪里了?进边城了么?”陈天翼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话题都是围绕着同一个人,两人边说边走进殿内,身边的宫人机灵的奉上茶水,他刚一接过,便听见了步青说的消息。

“禀告陛下,傅将军传来加急文书,并没有接到谢大人……而先行的出使官员已于昨日启程进京。”步青回话时有点忐忑,这个,似乎是个很坏的消息,没道理的,即使再慢,也早该到边城了。

“哐啷”一声,白瓷玉杯应声而落,洒了一地的茶渍,甚至有些沾染在了龙袍上,很是醒目。那服侍的宫人早已屁滚尿流的伏地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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