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雾，也有路(91)

闻路抿紧唇，挪动脚步在沙发下坐下，问：“陈雾，你怎么来啦？”

“来看女朋友。”

一旁的路玲玲睁大眼睛，没有注意到自家女儿的僵脸，她插入谈话，“陈雾，你有女朋友啦？”

陈雾点头。

两日前，路玲玲在刘艳红家碰见了正要离开的许小冉，平民百姓见到富商夫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路玲玲也不例外，直到许小冉离开，她才收回视线。刘艳红和她透露，许小冉是为陈雾的终身大事操心，特地前来问李舒良，没想到无功而返。

陈雾和路玲玲闲聊了几句，他看闻路一脸的心不在焉，起身说道：“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路玲玲笑道：“是去见女朋友吧？”

“女朋友已经见过了。”

陈雾这句话让闻路的心提到嗓子，她呆呆地送走陈雾后，才回神。

“诶，老闻，刚刚不是幻觉吧？陈雾来拜年。”

路玲玲和闻一川没想到的是，之后的每一年，陈雾都会来闻家拜年，闻路离开的那两年也不例外。

这学期，陈雾忙着毕业的事，两人聚少离多，当然，这是对于陈雾来说，闻路巴不得一周见一次陈雾，她实在难以想象，她和陈雾的恋情里，黏人的，矫情的，吃醋的，统统是陈雾这方。

每次被陈雾撞见她和男同学一起，都不可避免一场暴风雨，她总是摸着酸痛的腰，陷入沉思，陈雾怕是拿错剧本了吧？明明优秀的是他，心慌的是她才对。

火锅店，林小婉和郑书兰看着一盘盘的羊肉，牛肉和毛肚，差点口水直流，每次陈雾请吃饭，她们两个都能实现各种自由。

面对闻路的朋友，陈雾每次都给足了面子，态度礼貌又有耐心，“点这些够吗？”

两人狂点头。

“最近我比较忙，不知闻路在学校怎么样？”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

林小婉咽下牛肉，狗腿似的和陈雾说话，“你放心，学校没人敢欺负闻路。”

针对闻路的只有乔雨柔，如今她搬走了，宿舍安静了不少。

陈雾反问：“有人欺负过她？”

林小婉接到闻路的眼神，摇头，说没有。

陈雾将三人送回宿舍，在树下抽了根烟，正准备离去，却意外地听见了闲言闲语，陈雾冷冷一笑，还真是个意外之喜。

“雨柔，你们班的闻路真的和你前男友在一起了，我和晓晓在这见过好几次。”

“真看不出闻路这么婊啊，你前脚分手，她后腿就搭上了。”

“□□不都这样，看别人男朋友帅，就想抢过来。”

身旁的两个朋友还在议论着，乔雨柔没帮腔，却也没劝阻，她满脑子都是那晚的事。

突然，陈雾口袋里的铃声响起，划破夜空，路旁的人停止了对话，似乎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这。

隔天，闻路收到了陌生电话。

“闻路，我是小丽，我有件事想求求你。”

章小丽，是害她被劫的怂恿者，闻路沉下脸色，挂了电话。

对方不罢休地又打来电话，闻路接起，语气很差，“什么事，快说。”

这一通求救电话，闻路起初莫名其妙，想到去年想到去年乔雨柔的一身伤，她顿时醍醐灌顶，果不其然，章小丽将陈雾虐打她们一事说了出来。

对方的语气透着浓浓的的恐惧，短暂的沉默后，闻路的声音有些颤：“你把地址发给我。”

闻路叫了滴滴，直奔目的地，对方在她下车之际终于接了电话，“怎么了？”

他的声音平静又温柔，闻路有一刻的茫然，陈雾外表疏离冷漠，虽称不上温润如玉，却也是长辈口中品貌非凡的人，她心底始终不愿相信陈雾是会打女人。

“陈雾，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说：“在曲中路。”

闻路仰头，看着路标，加快了脚步，“你和乔雨柔在一起？”

陈雾垂眼看着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女人，柔声嗯道。

闻路抓紧了手机，不知该如何开口，前方巷口的灯光氤氲，一阵阵的狗叫声让闻路吓破了胆，再走了百来米，她终于见到了陈雾。

两人无声对视着，闻路抿紧唇，看向狼狈的乔雨柔，视线停在她红肿的脸上，她将乔雨柔扶起，见对方身上没有额外的伤，沉重的心才得以放松。

见到救星，乔雨柔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喊了声闻路。

“你赶紧回家吧。”

乔雨柔看向陈雾，却见对方露出笑容，这笑深意和冷意十足，她毛骨悚然，想起刚刚陈雾对她的警告，不敢向闻路告状。

闻路看着乔雨柔踉跄的背影，内心沉了沉，章小丽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