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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如墨(58)

作者: 敬紫 阅读记录

这石头下的人是母亲的女儿,是宫皖的姐姐。这石头下埋着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啊,可她的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

没有该不该做的事,只有愿不愿意做的事。

这就是武后问她的话,武后让她选择,是要在她身边学着治理国体,还是恢复一个皇家身份。

宫皖惊赞武后的做事手段,兵不血刃的让人服她。也知道武后的手腕是以德服人,不会容下一个德字来历不堪人的。

她选了做宫皖,做武帝身边的人,一辈子服侍武帝。那时的宫皖只是一个五岁牙童,只想着活着。

小北也在风里细看这坟茔,若不是有人说这是坟茔,她也就以为这石堆只是有了花的石堆。

她伸出手默默的拔着青草,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这里的人是母亲吗?那个拼了命生下她的人,就这样的埋在荒山上。

山风的陪伴,落雨的抚摸,都是冰凉的。

小北淡妆的脸上凄苦,紧闭的嘴有了咬破血痕。两手不停的拔着,好像这样能和母亲交流。

母亲你若知道你用命换来的我,还是没有保住的,你还会生下我嘛?

起雾了,森森雾气打湿了花朵。远处竹林幽幽呜咽声,似一个怨气女人的哭声,引得人不免汗毛耸立。

宫皖歪着头好看的看着小北,细细地寻找哪处的熟悉。

额头丰满,嘴角微翘。鼻子高,眼睛湿润润的亮。对!这眼睛像极了皇上的丹凤眼。

宫皖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的,她比起自己更是惶恐的活下来的。

武帝遣人来看鸢都的动态,大周正打着仗,背后给人是军家大忌。被咬一口总是不好的,何况还是自己自信的选择相信齐玉琛的。

宫皖自荐,除了贴身的几人,还带着几个不良人来到淄州附近。自己几年里积攒的威严也是有些的,不良人里有原来服侍过皇上的,在她威吓下有些事情更是明了。

何况武帝也是把事明着告诉她,让她懂得取舍。

今天截下小北,是自己想这样做的,她们都是皇上的女儿,身体里自是有皇权富贵的想法。

鸢都怎么不可以自立皇上呢?宫皖眯上眼睛看着天空,浓雾在阳光透视里起了彩虹,是越来越艳丽了,像似谁特意画上去的浓艳。

小北的手划破啦,她小声的问宫皖:“这里的人和我有关系吗?你带我来时要告诉我什么呢?”

宫皖好笑的摇了下头,感觉自己真是讲了一个故事。

她转过头看着傅子睿,娇媚的眼睛眨眨问道:“庆王此次出来是为了什么呢?不是只为了陪你的小北看风景吧。”

傅子睿把小北的手握着,放在嘴边吹着,埋怨着说:“不管这里是谁,她都是一个过去。没有人一定要为了过去的事情为难自己,况且那时我们都还不懂。事实的东西只能是当事者看的懂,他们才有权利选择。事后看懂的人,也只是说说的权利。你伤了自己,是为了什么?”

小北眼睛一点一点的红,想起了齐玉琛。

齐玉琛也问过她:把自己弄伤了,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小北转而莞尔一笑,泪花落下:“我想试试疼和痛的区别。”

小北是想母亲生她时一定是很痛的,今天拔些草也只是割坏一点而已。

这根本比不了母亲把她交给韩冗时的心,那将是怎样的痛。

宫皖见庆王只是在意小北,脸上多少有了愠色。

这些年在宫里学会了很多,特别是对有用的人是要礼贤下士。她再次重整了衣袖,温和的问小北:“伤得厉害吗?叫人看看吧,别让庆王担了心。”

小北摇摇头,傅子睿取出荷包里的药粉抹在伤口上。

淡淡的回了宫皖:“我们是出来看风景的,只不过想了了爱妃的一个誓愿。”回首看看覃叶城站的位置,接着继续吹吹散落的药粉。温温的说:“宫皖先生你是要说你与我们有相同的事?或是我们有你想要的东西?”

宫皖笑得很是好看,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最近会有一个人来,我很想和你一起做一件事,庆王。”

“哦!是何事能让你不顾身份的截住我们?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是知道一些我们要做的事吧。”傅子睿冷峻的脸紧绷,顿生了警戒心。

这个女人虽是淡妆素雅,面目确是流彩妩媚。一身素衣像是无压抑感,但就是这样才显得此人深邃不可捉摸。

偶尔的转身散发的威严直逼人的发根,就是眼睛一瞥也是冷得激灵。

这个女人不简单,武帝养出来的怎会简单!

小北手上的药粉很是香人,散发的也快。覃叶城摆动了一下手掌,看着傅子睿渐渐冷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