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如墨(25)
“你来带我走吗?”抓住覃叶城的胳膊,使劲的忍着泪。
傅子睿一时还没有醒过来,就到了军营。
覃叶城放下她,看着她的小脸。还是那样的精致,小巧的鼻子,紧抿的红唇,弯弯的羽睫散成斜影,显得微凉朦胧。
覃叶城拿了薄衣盖在傅子睿身上,向着身边的人说:“不可说出去。”
傅子睿醒来也没有叫嚷,她在想,父亲知道她不在侯府后,淄州侯会怎样的说。
她想告诉覃叶城父亲的计划,可是她的心里害怕,这么久了人都会变的。
覃叶城回鸢都送信和齐玉琛他们商议边防布阵,赶上齐玉琛中毒。
再回来就用了些时日啦,进了军营,换了盔甲有人来报:“那个姑娘一直吵着见你,说是有事告诉你。”
覃叶城撩起帘帐,就看见一个精神的士兵站在帐中。
覃叶城歪着头再看看周围,噗呲的乐啦,这个帐里旁人是不能接近的,这个士兵是傅子睿。
“你有什么事?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傅子睿冷峻里有些期意,悠悠的说:“我想见我的父亲。”
“哦?傅相好像去了淄州,这几天时候也到了吧?”
傅子睿心里一下骤紧,父亲去了侯爷那,那个侯爷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了我在那,会不会怀疑父亲,父亲可是有危险的。
她一下抓紧覃叶城的手,“快送我回去,找个理由也好,否则父亲性命难保。”
覃叶城被傅子睿抓得有些疼,也不想挪开那冰冷的小手,任由傅子睿抓着等她说完。
傅子睿说:父亲的计划,激怒武帝,扫平突厥,不让鸢都两肋受敌。
覃叶城连夜使信鸽给父亲德武将军送信,又快马加鞭的奔向鸢都边界。
这来往间想了齐玉琛说的话,父王最信得人是傅济敏。
娶了老鸢王女儿的,是傅济敏。娶了鸢王妹妹的,还是傅济敏。
他的草堂挂着'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内而不争。
封了相,扩大宅邸,他还住在草堂。
庆王府里,德武将军气吁吁的打着柱子。
齐玉琛没有拦着,齐玉钺走过去拦下硬冲向柱子的拳头。
官道上,德武将军的金翼盔甲冒着火,虎须翻卷,怒目圆睁,旁边的人都被他的热气熏的瑟瑟发抖,他要赶去救老傅。
这老傅,混蛋,什么麒麟之才,就是蠢材,蠢材。又想把他骂成蠢材也好,又可以一起喝酒,让他讲些先哲理论。
驾!鞭声脆响,一队人马直奔边界。
那日,密室里小北拿着画像哭了一会儿,擦干水汪汪的眼睛,眨眨看着齐玉琛。
齐玉琛心中苦楚,一字一句的说:“小北,以后你就没有自由了,为了鸢都的百姓。”
小北又看看密室房间里的桌椅,是有些简陋。
“你是要和我成亲吗?是要我住在这里吗?所以我不能随便跑出去啦?”
齐玉琛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是也不是,我不能做你的夫君,你现在成了我们对付武帝的砝码。以前的武后寻你,是杀你泄愤。现在的武帝寻你,也是杀你,是因为有人要用你掀起大周的丑闻,大周不会留你。”
小北干净悦耳的答应,“好!好在我还是有用的人,都听你的!”
小北走后,齐玉琛就在密室里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着,他想通了,小北是傅济敏送来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看着烛光流尽最后一滴,漆黑的密室里,他的眼睛里晃着她的眼睛,那是殇也是疏离。
齐玉琛轻轻抹了一下脸,再也控制不住肩膀。
玉钺以后会慢慢的接管鸢都,小北,我会尽力保护你。
栖凤阁里带着面具的齐玉琛手里拿着书,望着远处怏怏不快的小北。
密使说武帝确定要和突厥联姻的时间,大周正准备迎接突厥王子。
也不知舅舅有没有见到傅相,计划实施的如何。
齐玉琛换了一下位置,往榻里懒懒的卧,看着书。
小北挪过来给他盖好薄毯,也窝在他的腿边。
他们现在住在栖凤阁,琨阳殿里以后是齐玉钺的了。
他看着书问:“为何不精神?”面具下眉目深刻,目光清澈,两鬓已有些斑白。
小北怏怏不乐的回答:“小兔子这回吃的药多啦,又死掉啦。”
他转过头瞧着小脸,小北望着天棚的鎏金,看着一只蜘蛛荡漾。眼帘垂下,温和的说:“换只鸟儿来养,可好?”
“它要搬家吗?是一家人吗?这么大的房子搬来搬去的都是一个地方。”小北指着蜘蛛,蹑手蹑脚的问齐玉琛。
是啊,搬哪里都行,只要有你在。你在就是我的家,是我温暖的家。
齐玉琛看了眼蜘蛛,蜘蛛慌张的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