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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庭孤儿(83)+番外

作者: 狂收 阅读记录

虞砚池哂笑,“你既想要我,又与你所说的他们有何区别。”

虞砚池对和他打赌毫无兴趣,这与初次见面不同。“如果我的赌注是我自己,那么只要我开口,我必败无疑……你到底是谁?”

“好一块通灵顽石,我是谁,你还不悟?”戊叔抬起手,他的身躯突然变得巨大,金浪般的符咒从他足底漫开,浮光顷刻埋没了虞砚池。

虞砚池豁然睁眼,意念重回原身,宫及羽的掌风直取她咽喉,她迅速避身,发丝割过苍白的脸,衣袍翻飞,连退数里,她后背砸向断壁残垣,激起尘雨一片。

原先立着的银剑不停颤抖,裂隙沿着剑心渗到刃端,银光随着断裂而渐趋消散。

宫及羽再展攻势,虞砚池贴着墙咳血,睁不开眼,架着手腕下意识格挡,那攻击却没有落在身上,被一道刃光嘭地打偏。

虞砚池听到渐近的喘息,有人捧起她的脸颊,用手指擦掉她唇边的血。

“别忘了给我的礼物。”满身是血的贺垣弋贴着虞砚池的额头,和她耳鬓厮磨。

虞砚池探手去握他的腕骨,贺垣弋身上冰冷,只有脉息在剧烈跳痛。

昔日栖云山小院的场景止不住涌现。

“众生皆有灵,灵力生于栖谷,是为封禁,游于脉息,始得破封,辅以行练,聚修为,日循夜复,自持自省,登三界,乃成圣也……”

虞砚池想起贺垣弋曾教过她的一切,那些话代替了疏文馆枯涩的过往,复刻了迷失之前的她的血肉,重塑她的灵魂。

“我不走,我去斩妖除魔。虞砚池,你好好长大。”

“这是小池的城墙。”

“至于我,你哥长灵在骨,化形为剑,其名……”

霰宇剑于方圆十丈之内再度隔出屏障,它反复自愈,在虞砚池周围立起一面永远不会倒下的壁垒。

“你不是问我要说什么吗?我有话没说……”贺垣弋的声音很近,这是情不自禁的抚慰,也是绝无仅有的怜爱,他紧挨着虞砚池,温声说:“我爱你。”

贺垣弋吻着虞砚池,温柔又热烈,虞砚池触摸不到任何风声,连血腥味都被贺垣弋的气息驱逐,她牢牢抓住贺垣弋的手,眼泪落入贺垣弋的指间。

夜像被泼了浓墨,霰宇剑劇然发出清脆的长鸣。

贺垣弋转身继续赴战,降魔扇随即落回虞砚池身边,那四方山河图已溅上点点殷红,穗子挂着的南阳独玉却依旧白如羊脂,片尘不沾。

宫及羽早已是强弩之末,但他靠着虞砚池的元气战斗,与贺垣弋的每一轮交锋都无所畏惧。

他神态无辜,那施压的威胁不掩疯狂,“你真的要杀我吗?你敢动手吗?宁王,你可想清楚了,我与她同为一体,杀我便是杀她。”

群瘴四起,贺垣弋牙抵着血,骨身都在震颤,他忍着蚀痛,斥道:“放你的狗屁!”

虞砚池察觉自己的知觉在渐渐流失,她眼前变得重影模糊,耳边泛滚着溺水般的浪声,只有颈后疼痛欲裂。

红印在燃烧,愈显的符文超度涅槃的凤凰,仿佛烙在虞砚池身上的诅咒从未消失。

虞砚池于白光之中窥见巍峨金殿,那不是四方帝庭。年老的长者坐于桂树下,巨石边池中鲤鱼正嬉戏游跃。

“到底什么是邪灵?你说哪里有这么多邪灵杀啊?”

疯子的话盘旋着。

“我们来玩游戏吧,猜一猜接下来还会不会死人。”

宫及羽拦腰一击,将贺垣弋猛捶到铺满沙砾的地面,“天下分久必合,四方一统是大势所趋,你要逆天而行,却连情.欲也战胜不了,你败给世间最拙劣的情感。宁王啊,你杀不了我了……”

天雷闷响,摧折山谷,古树连根而起,随石泥冲刷大地。

贺垣弋抬肘捅向宫及羽心口,两人开始近距离厮打,每一下都是十足的力道。

“是么……”贺垣弋舔着齿间血,“我怕我一失手,就把你打死了。”

宫及羽张大瞳孔,贺垣弋扼住他的脖颈,拳头对着他脑袋连砸,“逆天而行?老子告诉你,这叫替天.行道。你要与天同寿,我便送你上去见它!”

烛天岭上方怪石再度坍塌,黑云连山雾,贺垣弋持剑抵挡,冷汗直渗,阴风砭骨重负不堪,却不肯退半步。

这个盛怒的怪物仗着与虞砚池玉石皆碎的癫狂,篡取群邪之力,要贺垣弋向他跪下求饶,然而他并不知道阵法内的符文已向他逼近。

天地何其寥阔,俯首看去,俨然一盘棋局。他们此次的交锋是命定之战,宫及羽意图重出桎梏,贺垣弋则是借势围杀。

虞砚池在降魔扇的庇护之下,煎熬于生死一线。

那戊叔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