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墨桑(412)

说薛尚书的侄子……”

“我知道他,薛绍宁薛五,学问不怎么样,自视可不得了,三哥说他是个自诩的才子。说说!”潘定邦赶紧表示他认识。

“就是他,他在国子监念书,说他在课堂里,高谈阔论,批葡萄架下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是说什么诗意诗境的。

说是薛五说什么一看就是女人写的,字里行间一股子闺阁味儿,小气得不得了什么的……”

“还说字里行间都是脂粉味儿。”顾暃忙补弃了句。

“对对!说什么通篇看下来,就是没见识三个字,以及胡说八道四个字,说是正说的高兴,黄祭酒来了……”

“那篇文章是黄祭酒写的?”田十一从桌子对面,伸长脖子叫道。

“对啊!可他不知道啊,他们当时都不知道。

说是,当时黄祭酒脸色可难看了,说薛五大声喧哗,不把他这个祭酒不放眼里,目无尊长,罚他跪在台阶上,说是还双手往上,举了本书,足足罚了一个多时辰!

说是跪的薛五都爬不起来了。”宁和公主一边说一边笑。

“还有更好笑的呢!”顾暃接过话,“他们说,隔了一天么,他们都知道那文章是黄祭酒写的了,说是薛五吓坏了,一大清早,就跑去找黄祭酒陪罪,刚开口说了句:不知道是先生写的……”

顾暃笑的话都说不成句了。

“他还没说完,黄祭酒就指着他骂上了,说他: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是黄祭酒还说,他身为先生,岂能以学问之论处罚学生,他罚的是薛五大声喧哗,目无尊长,说没想到薛五如此混帐。

薛五又被罚跪了一个多时辰,黄祭酒还让他每天三省,自省完了还要写篇文章,一天三篇文章送到黄祭酒那里,说是让他好好反思过错!”

李桑柔看着笑倒在一起的宁和公主和顾暃,失笑出声,她不是笑薛五,她笑这俩傻妮子,说个笑话儿,就数她俩笑的最厉害。

“刚开始的时候,头一篇是我阿爹写的,没人知道,第二篇,是庞枢密,也没人知道。

偏偏我阿爹写小县吏治,庞枢密写的是兵驿。

那帮人骂的啊,扑天盖地,照我三嫂的话说,刨了他们家祖坟了。

我阿娘还让我把那些小条儿,念给我阿爹听。啧!”潘定邦撇着嘴啧啧。

“后来么,戴计相他们,写的也都是什么春赋秋赋的,这个那个,总之是国家大事儿。

唉呀,那几天啊,那小条儿,那邮袋,成车成车的啊,还有人写了几万字,反驳戴计相那篇赋税,还说他曾在户部做过,怎么怎么滴。

还有人上书,说妇人干政什么的,总之,那个热闹啊。

没在真是可惜!一连七八十来天,那个热闹啊,皇城里到处吵吵这事儿。

我们部里有个郎官,当着我的面儿,说我阿爹那篇小县吏治通篇胡说八道,无根据,说妇人也敢妄议国政,我跟他说,那篇是我阿爹写的,他不相信,说一看就是妇人无知,说写文章的人,根本没到过小县小乡。

还有人跑到我阿爹面前,说妇人说说诗词雪月也就罢了,现在竟敢妄议时事了,说什么不是详兆,还大放厥词,说阿爹那篇小县吏治,荒唐可笑,痴人梦语。

我没在,我三哥当时正好在,说他瞧我阿爹那眼神,那个人要是我,我阿爹肯定就一脚踹上去了。”潘定邦一边说一边啧啧。

“这事儿寻常!”黑马竖起大拇指,以表示他见多识广,“当初,我们跟着我们老大,一听说我们大当家是女的,那些人,这嘴就这样的。”

黑马用力撇着嘴,“这种傻货多的很!

后来,我说我们大当家,要是看到这么一撇嘴,金毛立刻就说,是我们桑大当家!然后这嘴就这样,回来了!

一样的话,要是我说是我们大当家说的,就撇着嘴说妇人无知,说是桑大当家说的,就成了真知灼见,啧!多傻啊!”

黑马撇嘴啧啧。

“我二哥也是,我要是跟他说什么,他就说,女儿家懂什么!”顾暃嘟着嘴,哼了一声。

“我大哥也是这样!”宁和公主用力拍了拍顾暃,“他没说,可他那眼神就是那意思,那眼神就是在说:我什么都不懂!可气人了!”

“跟大哥比,确实什么都不懂。”李桑柔拍了拍宁和公主。

顾暃从李桑柔瞪向瞪着李桑柔的宁和公主,噗一声,笑的趴到了桌子上。

“我们老大说了,人吧,不分男女,都是只懂自己会的。”小陆子总算插上话了,不过歪了点儿。

“对对对!比如老大说我,懂水!水里的事儿,老大都是问我!”窜条拍着胸膛。

上一篇:公主来种田啦 下一篇:树下有片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