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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先生(100)

郑卓廷细问了来龙去脉,安瑾说已经在调查了,不过没有眉目,杭润那边一点口风都不漏。

事出紧急,他让安瑾马上定机票。安瑾一查,说今晚七点有趟加飞的红眼航班,可以从悉尼直飞首都,问他是不是定今晚的。

他犹豫了。如果定今晚,等于他现在就要收拾行李去机场,可能连当面跟陆泓溪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见他不说话,安瑾在那边催促道:“郑总,现在大家都很担心,您还是早点回来吧。”

这种事确实不能耽误,郑卓廷只得同意,让她马上订票。

挂断电话后,郑卓廷打给陆泓溪。估计陆泓溪在忙,没有接到,他只好发微信语音过去。

把行李收拾完毕,他回到二楼,看了看他们一起睡了几天的床。

虽然在这张床上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他跟陆泓溪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今天他们还接吻了。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他再告白一次,陆泓溪应该会相信他是认真的,会答应他吧。

最后看了眼并排放在一起的枕头,郑卓廷转身离开了,到机场后才收到陆泓溪的回电。

他在语音中已经把事情解释得很清楚了,不过他不想陆泓溪跟着担心,就没说最坏的情况。但是陆泓溪还是担心他,语气听着很着急。

他温柔地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人:“放心吧,事情都会有解决办法的。”

他的乐观没有传递过来,陆泓溪只怪自己太晚才看到他的消息,问道:“那你现在到机场了?”

“嗯。”他看着墙上的挂钟:“七点的飞机,所以来不及跟你当面道别了。”

“其实我也认识不少人,有我能帮的忙吗?”

郑卓廷笑了笑:“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不过对谁开口都是要欠人情的。我不想你去欠别人,所以别担心我了,我自己能搞定。”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机场这边在放广播,郑卓廷堵住左耳,集中注意力才听到陆泓溪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泓溪。”他叫了陆泓溪一声,片刻后听到回应:“嗯。”

“你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我走?”

他问完以后,那边又继续沉默了。时间一秒一秒地淌过,他的希望也在一点点蒸发,最后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把话题岔开了:“这次回去不知道要多久,不过我会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再回来找你,看你走秀,好么?”

又是一阵静默过后,陆泓溪终于说道:“秀是23号晚上的,如果你要来的话,我给你留一张VIP席的票。”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番话仍然像一道破开云层的阳光,一下就遣散了阴霾。郑卓廷笑了,握紧手机郑重地回答:“好,你等我。”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有时就是一个转身的事。

转身时,可以是惊喜或浪漫的重逢,也可以是不舍的告别。

看着对面依旧繁华的悉尼港夜景,陆泓溪转过头来,举起酒杯对着无人的躺椅晃了晃,然后喝了一口。

郑卓廷总是这样,让他习惯,却又在他习惯以后消失。

想到上一次,在那人搬走后的几天里他都辗转难眠。他不禁叹着气,又喝了一口伏特加。

这种浓烈的酒不是他喜欢的口感,却是郑卓廷喜欢的。他不过喝了几口就烧心得喝不下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喜欢上这种刺激的味道的。

他放下酒杯,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想到躺椅上去躺一会儿,门铃在这时响了。

他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酒店的服务生,手里拿着一支玻璃纸包装的黑玫瑰。一看到他就露出礼貌的笑容,将黑玫瑰和一张卡片递给他,并祝他晚安。

陆泓溪接过来,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服务生就转身离开了。他只好关上门,打开卡片一看,上面是几行中文。

【把这支玫瑰插进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放到我那一侧的床头柜上。睡不着的话就抬头看看它,当做我在陪你。

——卓廷。】

视线停在了落款的名字上,盯了许久后,他才去看这支黑玫瑰。

是他最喜欢的品种。花瓣上有细微的金色粉末,不喧宾夺主却又迷人。透明玻璃纸底部扎着黑蕾丝绸带,整体看过去低调又不失优雅。

没想到那人会做这种事。他情不自禁地笑了,闻了闻玫瑰的香气,又去看这张卡片。

上面的字是手写的,不过不是郑卓廷的笔迹。能在悉尼找到手写中文贺卡的花店不难,难的是郑卓廷现在在飞机上,所以那人应该在登机之前就安排好的吧。

陆泓溪回到客厅的茶几前,拿起那个住进来后就没用过的玻璃花瓶,到洗手池边洗干净,倒了点水,再把这支黑玫瑰拆开来插进瓶里,放到郑卓廷那一侧的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