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飞过星辰(135)
“我很后怕,我当时就害怕得要命,万一小星有事,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白淅用手捂住脸抽泣着,双肩都在颤抖。
贺深上前把她拥入怀中,“从法律上追究,责任人应该是闻梓豪。你明明是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干嘛非要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小星真发生意外,有错的人是我才对,怎么会是你?我才是他的监护人,是我没有看好他。
淅淅,小星喜欢你,他需要你,我也一样。你难道忍心就此抛弃我们吗?”
贺深带着一丝委屈和哀怨如诉如泣,白淅哪里忍的下心,“我怎么可能抛弃你们?”
“那就是了,别再跟自己过不去。”贺深放开她,“先把你的头发吹干,好吗?”
贺深其实很懊恼,一时没看住,今晚白淅一直在受伤,他无比心痛。
白淅红肿的双眼里泪花涟涟,乖乖点点头。
拉钩
贺深把白淅拉到床边坐好,取来电吹风为她吹头发,手法轻柔像是在安抚她。
正吹着头发,贺星泽穿着睡衣拖鞋推开门,小跑进来直奔向白淅,“抱抱。”
贺深停下手中的吹发作业。
白淅把他抱进怀里,亲了亲他两边脸颊,“小星宝宝,对不起啊,让你受罪了。”
“不是你的错。”贺星泽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最喜欢你了,淅淅。”
白淅沉郁半天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来,微笑着说:“小星,我也最喜欢你。”
“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不会离开我,对么?”贺星泽扬起小脸认真地问。
“除非你不需要我了,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一直在一起。”白淅答道。
“拉钩。”贺星泽伸出小拇指。
白淅也伸出小拇指和他钩在一起,两人合声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然后两个大拇指合起来盖章画押。
仪式完毕,贺星泽安心了,倒在白淅怀中闭着眼睛说:“我要睡觉了,晚安。”
白淅亲了亲他的额头,“晚安,宝宝。”
贺深担心贺星泽和白淅对今天的坠湖事件产生心理阴影和不安全感,让他们两个人一起睡,相互陪伴相互疗愈。
夜阑人静,不知几时,门“吱呀”一声从外打开,贺星泽急匆匆地跑到床边,摇着贺深胳膊把他从睡眠中叫醒,“淅淅不好了!”
贺深迷迷糊糊,听到“淅淅”二字,意识极速回笼,“她怎么了?”
“噩梦。” 贺星泽焦急地回答道。
贺深立刻揭开被子下床,跑到隔壁房间。
床头灯昏暗的光线映照着,躺在床上的白淅眉心紧锁,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她在做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19岁的那个冬天。
那一年是冷冬,天气异常寒冷。室外温度常在零度以下,寒风刺骨冰冻霜飞,树上枯枝兀自无力地挣扎着在凛冽风雪中,一派了无生机的萧瑟景象。
今天是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她从学校坐地铁回家,时间尚早,不到五点就能到家,正好回去帮妈妈准备晚饭。
从地铁站出来一路顶着寒风走回家,冻得她小脸红扑扑的,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透着寒气。
刚下电梯,就听见从家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吵架声。说是吵架并不确切,只有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吼声。
她急忙开门进屋。
客厅里,闻启贤和洪多京站在一起,气势汹汹的架势。
与之对立的另一边,是她妈妈白惠如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气氛格外紧张,空气里火星四溅,似乎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爆炸。
闻启贤用手指着白惠如口出恶语,“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鬼样心里没点数?瘦得像具干尸,脸上全是褶子,谁敢和你睡觉、和你一起生活?我们根本没感情,要不是为了小淅,我和你一天也过不下去!
多京不离不弃跟了我三年,我们真心相爱,她还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你呢?你能为我做什么?吃我的用我的,还成天给我添堵!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当初为什么会和你结婚?”
“当初为什么会和我结婚?是你主动追求我,我们因为爱情而结婚,虽然我当时一直这么认为。现在想来,或许是我错了,也可能那时候你就有其他目的,想利用我父亲的关系和权力。
只是如今,我父亲不在了,你另结新欢,来问这个问题不觉得讽刺么?”白惠如平淡地说。
闻启贤听到白惠如的话,念及过去心里闪过一丝羞愧和内疚,然而一瞬过后又恢复了他的愤怒。
“讽刺,太讽刺了!所以我们早点离婚不再有任何牵扯,对彼此都好。两年前我提出离婚,你死活不同意,非要拖。真不知道多拖两年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