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风飞过星辰(122)

“凶手抓住了，还有问题？”高磊给客人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看来也不完全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呆子。

“对，有些疑点没有搞清楚，想再多了解了解。你知道顾雁来为什么晚上一个人去公园？”

高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忆了几秒，“雁来经常出去玩，和朋友聚会。前一天她跟我说过晚上不回家吃饭，她一般不会告诉我去哪、和谁，我不是很清楚她的行踪。”

“你不问？”

“她不说表示她不想让我知道，问也是假的，何必多此一举。”

“她一夜没回家，你不找她？” 顾雁来的手机在包里，当时警察联系上她父母确定的死者身份。

“她有时候回父母家住，一两个晚上不回来很正常。我那天晚上去参加同学聚会，回家晚，倒头就睡，没注意她。”

“有没有怀疑过顾雁来出轨？”

“你说雁来出轨？”高磊一成不变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说着又推了推眼镜。

“夫妻感情一般，妻子经常出去玩，不告诉丈夫行踪，还会夜不归宿，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联想到出轨。”

警察调查时，的确发现顾雁来出轨，和一个同事，两人保持不正当关系有一年多。这位同事也是重点调查对象，后来查到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排除嫌疑了。

“我相信她。警察同志，你们是在怀疑还是有证据，这样污蔑一个死者的清白不太好吧。”高磊双手紧握。

“案情的一些细节现在不方便透露，不过顾雁来夜会情人两人发生矛盾因此惨遭毒手也是一个侦查思路。”

“哪有什么情人，凶手是那个小偷。”

“你希望凶手是小偷？”

“什么叫‘我希望’？”

“实不相瞒，凶器始终没有找到，你说勒死顾雁来的凶器到底是什么？”

“能勒死人的不都是绳子之类的么，随便往哪儿一扔，你们警察大海捞针根本找不到。”

“随便往哪儿一扔，根本找不到。那个杀了人的小偷为什么偏偏把钱包扔进公园门口的垃圾桶，等着警察找上门呢？”

“我不是小偷，怎么可能知道？”

“是啊，我们也想不通。”

“你们去问小偷，不就知道了。”

“问了，小偷说他也不知道。”

“他肯定不想承认杀人。”

“你怎么知道？”

“谁做了坏事会承认，而且还是杀人！”

“高磊，是你杀了顾雁来？”

“你胡说什么？”高磊惊慌起来，没留神手碰倒桌上的水杯，一杯水哗啦啦洒出来，桌上地上全是水。

高磊连忙起身去厨房里拿抹布，手忙脚乱地擦水。

贺深一言不发地观察他，潘杰从桌上抽了几张面巾纸跟着帮忙擦水。

收拾完毕，高磊没好气地问：“还有问题么？时间不早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

“顾雁来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你凭什么怀疑我？”

“她身边的人都有嫌疑。”

“我有不在场证明，你们警察已经查过了。”

“如果那个不在场证明，证明不了不在场呢？你们同学在KTV聚会，自助餐和唱歌。你的存在感一向很低，离开一两个小时根本没人会发现。”

“你们可以去查监控录像，我没离开过KTV。”

“换件衣服戴个帽子，注意避开摄像头，监控录像看不出来什么。高磊，可以告诉我们，凶器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有证据可以把我抓回警局，现在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高磊站起身，摆出送客的姿态。

技术活

离开高磊家，潘杰一脸错愕地问：“贺老师，真的是高磊杀了他老婆？”

“高磊杀人的嫌疑大过小偷王旭。刚才我问是不是他杀了顾雁来，一般情况下被人冤枉的反应是惊讶、愤怒，为自己进行辩解，高磊的反应是慌乱。

他有明确的犯罪动机，老婆出轨，甚至孩子不是自己的。小潘，可以帮我查查高磊近期有没有在医疗机构做过亲子鉴定？”

“可以啊。”

“只怕不容易查。如果他早就知道，是最近才进行的谋划，那么这6年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做的鉴定。就算查出来，这也只是个间接证据，只要他咬死不说，找不到凶器也定不了他的罪。就这样吧，小潘，谢谢你。”

“贺老师，我们知道凶手嫌疑最大的人是谁，却就此打住不往下查了？”

“高磊是工科生逻辑缜密，如果谋划时间足够长细节把控足够精确，恐怕查不出来了。

我推测，纯粹只是猜测，高磊是在当天早上和顾雁来约好晚上去碧湖公园见面，可能说要给她个惊喜之类的。顾雁来是个喜欢浪漫的女人，投其所好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