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在脑子里把舞蹈过了一遍,又重新试着把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减去。他想的很入迷,有人推门而入之时把他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紧绷身体,将痛苦之色隐去,平静且受惊的看向门口,对上了季洛暹阴鹜的目光。
看清来人后苏鹤放松了身体,俊眉微蹙,神情委屈又可怜,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痛苦地叫了一声:“哥……”
季洛暹关上门,目光落在苏鹤有些恐怖的脚腕上,冰冷的视线仿佛要将血肉剜去般锋利。神色晦暗不明,面容冷峻阴沉,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鹤,压迫感无形的蔓延开来。
苏鹤害怕的垂下眸子,无措的摩挲着指尖,一味的装可怜,“哥……我疼……”
“你还知道疼?”季洛暹声线冷硬,极力忍住怒意,“疼为什么不去医院?你搁这装什么装?”
“我没装。”苏鹤瘪瘪嘴,知道他识破了而自己,虚弱地说,“这就是扭伤,没有多严重……”
季洛暹浑身戾气,“什么叫不严重?肿成这样给我说不严重?去医院,马上给我去!”
他彩排刚结束就听到工作人员都慌慌张张的样子,议论着该不该强行叫救护车。起先以为是别的什么人,乍一听是苏鹤,还说什么脚快废了都不去医院,立刻让季洛暹火冒三丈。
小时候就是这副什么都不愿麻烦别人的样子,现在还是这副臭德行。
他以为自己是铁人?韩国那套谦卑恭顺还拿回国用?受这么重的伤还卖什么美强惨人设?
“我错了。”苏鹤老老老实实的认错,小心翼翼的拉着季洛暹的指尖,“哥,你别气。我真的好痛,我也不想看到你生气,听你的话就是了。”
季洛暹无情的抽回手指,冷冷地问:“去不去医院?”
“去。”苏鹤乖巧的应声。
目的达到后季洛暹的气焰明显消了下去,不再多的逗留转身就要离开,“自己给你经纪人打电话。”
“哥!”
苏鹤见他要走,一时着急想起身想拉住他,忘了脚上的伤,刚迈出一步剧痛就让他腿软倒下。
季洛暹听见身后的动静,心下一惊,在他摔倒前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怒问:“你做什么!”
都伤成这样还不消停!
苏鹤一怔,久违的温暖、久违的气息、久违的怀抱。
曾经种种过往发疯似的涌了上来,那些被他强制压在心底的思想和爱意如野草生长般瞬间淹没了他的神志。
苏鹤立刻红了眼眶,难以自控的圈上季洛暹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贪婪的吸取令自己思念了八年的气息,哽咽的一声声低语呢喃:“哥……哥……哥哥……”
季洛暹察觉到怀里人的轻微颤动的肩膀,苏鹤滚落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微凉的水渍却如同滚烫的岩浆一般灼近他的心脏。
苏鹤叫他哥哥的声音和以前一样软糯娇柔,每每听到季洛暹都会恍惚一瞬,仿佛他们还在以前,没有经历离别和伤痛。
季洛暹盯着苏鹤的发窝,目光深沉如海,闭上眼稳住神志,半秒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我说过了,季家……”
“我不管。”苏鹤紧紧地搂住他,仗着自己受伤,现在又埋在他怀里,一股脑把之前想说又不敢说的话统统倒出来———
“不管季家几脉单传,你都是我哥。你可以选择不认我、不理我,但你没法管住我,我就要叫你哥,你永远是我哥。”
季洛暹直视前方,盯着雪白无痕的墙壁,沉默了几秒后平静地说:“我确实管不住你,八年前就没管住,八年后当然更管不住。”
苏鹤一僵,抬起头悲痛又无助地说:“哥……这些年来我不知道多想让你管我,如果现在连你都不管我了,还有谁会管我呢?”
“你的公司、老板、经纪人都会管你。”季洛暹淡漠地说,“松手。”
苏鹤反而搂的更近,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急切地说:“我不要,我不松。哥,你陪我去医院,陪我去医院好不好?”
季洛暹拧着眉,想把人推开又顾忌他的伤势,只能被迫搂着他的腰,无情地吐出两字:“不好。”
苏鹤难过的不行,眼眶湿漉漉的盯着他,吸了吸鼻子威胁道:“你……你如果不陪我,我就不去……”
季洛暹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丝狠意,将苏鹤打横抱起扔在休息室里柔软的沙发上,“我从不受人威胁!这是你自己的脚,你爱去不去!”
说完再没有任何逗留转身离开,随着响亮的关门声,休息室里恢复了静谧。
苏鹤长叹一口气,双手无力的捂着脸缓解心里难以承受的绞痛。
他搞砸了……
他本想借着受伤的事情让季洛暹心软,从而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好像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