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不甜了(12)

房子租了一个月，我们住了20几天吧，因为那一个月是我的考试月，每周都会有一科考试，我需要在考试前三天回学校备考，那三天，你无论如何也不自己在那住。

但是除此之外，我们会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你会在每天早上给我做早饭，会在我考完试的下午接我回家，我们有时候也会在食堂吃饭，怎么讲呢，你走过了我走的路，吃过了我吃的饭，也在我生活的地方生活过了，这一个月，仿佛弥补了这两年的大学时光，因为哪里都有你的影子。

还记得你做鸡块我说少放糖，你吵着不做了不做了的样子，嘿嘿，你也是个厨房新手，也需要慢慢磨练嘛。

后来就是我的生日了，12月中旬，是我21岁生日，你早上亲手给我煮了长寿面，下午季晗要过来，然后我们就去超市买了火锅的食材，在开饭之前，唱了生日歌。

那是我最难忘的生日，是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第四年，是我的21岁，是我实现了梦想的一年，我的身边有我的爱人，有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那一刻，人间值得。

你亲了我的脸，季晗拍下了这张照片。我至今保存在手机里，我笑的好看，你笑的也好看，怎么看都是般配得很。晚上送季晗和她男朋友走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过日子送朋友的那种感觉，就是我们是一家人，是主人，然后请朋友吃饭，送客人的感觉，也就是归属感吧。那时候，我特别想跟你结婚，我以前也谈过恋爱，但都没想过结婚那么遥远的事，但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和你结婚了。我的生日愿望是家人健康，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像认识你之后，我的每一个生日都会有这个愿望。

第二天，我们去滑了雪，那是我第一次滑雪，你也是第一次，我们坐着公交车，一路进山，你还假装自己很会，跟我说宝贝别怕，我教你，可是在那摔得最惨的是你，我倒是一次都没摔。

出门的时候，你拉着我一个劲的说宝贝你太厉害了，宝贝你太厉害了，高兴的像个傻子。

我拍了很多你做饭的照片，试图留下一起生活的痕迹，还有我们一起吃过的每一顿饭，可是后来再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我的心都在狠狠地痛着，即便如此，也没舍得删掉一张。

第16章 第十五章

2019年过新年的时候，我大伯来了家里过年，大年初三的时候，我和我爸开车送大伯母和弟弟回家，从我家到丹东，七个小时的车程，回来的路上，我爸跟我说了这些年来最多的话，从凌晨一点到家五点多，一直没停过，从最开始的好言好语到最后的恨铁不成钢，我能感受到他在强忍着自己不骂我，也能感受到他真的很难过。

他说我傻，说我不知道生活的苦，说我太小了，感情不能当饭吃，说我应该找个家境殷实跟我旗鼓相当的男孩子在一起，说我不能因为年轻时候的情情爱爱耽误了一辈子。我跟他争论，我说你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家里情况一般，但你人很正直，而且很上进，有目标，是个善良的好人。这些都是真话，尽管现在我们已经分开了，我依然这么觉得。

可是我爸就是那么固执，但我知道他是希望我以后的日子能过的轻松些，我不能不管不顾的去一味地忤逆他，我只能说我会考虑的。五点到家之后，我已经不想说话，连哭都不想哭了，我记得我爸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应该早点断了，不要耽误别人结婚，都是20好几的人了，自己不着急家里还有父母呢，你俩没有结果。

那天以及以后的好几天，我走在想，我到底该不该跟你继续在一起，我很迷茫也很无助，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你有压力，我怕你觉得我家人瞧不起你，怕你自卑，可我就这么瞻前顾后的，到了三月开学。

开学是我们一起去的学校，你去送我，然后我们去了凤至的家，因为我们寒假的时候在家看了少帅，我很喜欢凤至，想去他生活的地方看一看，看着她住过的大青楼，看着她的房间，我想起来电视里的她，想起来后来独自出国治病的她，想起来她到死都没能等来合葬。这样的一生，也是一生。

我想明白了，就最后争取一次，你去上班之后，我跟你说了我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我没说真正的原因，我说他不了解你，你们沟通一下，你说好。

那天晚上下课回来，还没吃饭呢，你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说你要打电话了，我安慰你说没关系，我爸不怎么凶的。可是没到两分钟你给我打回来了说我爸没接电话，挂了。你准备发个短信。可是你的话还没说完，我爸的电话就给我打了过来，那是漫长的两个小时，从六点到八点，楼下的人来人往都与我无关了，我的世界都安静了，我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包括电话里我爸那无可奈何的说教，我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