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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之兮雨绘卷(11)+番外

影像里记忆着一个女孩儿的成长和她对一个人的执着不悔。认识谷青的人很多,可能作为她朋友的却寥寥几人。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能广交天下朋友的性格,因而能是她朋友的人并不多,其中有一个却是莫兮都没有想过的。

那人就是帝辛,商朝最后一位帝王。

在谷青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都是帝辛在护她,莫兮并不知道当时的帝辛对谷青存有怎样的情感,却也明白帝辛是如何将谷青放在心上。帝辛是自焚而死的,就像历史上写的那样,把他最为珍贵的宝玉一一都穿戴在身上,独自一人登上鹿台,一把火将鹿台给点燃了。

帝辛自焚前是谷青陪着他的。谷青是个很明白的人,很多事,纵然她一开始就知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一件又一件的发生,而无能为力。那一日,她本想帮帝辛逃离,却被了解她的姜子牙先行阻了去路。

画面闪过,影像倏地回到了那一日,帝辛自焚前的情景。

帝辛因为苏妲己的法术,虽年过半百,却依旧是青壮年模样。帝辛面貌随母,其母貌美,他也生得不差,极其英俊。

帝辛站在宫殿里,一如往常那般身穿帝王上朝时才穿的服饰,帝王之袍虽颜色偏暗,却是一身华贵,边上的宫奴哭哭啼啼的同时还是站得规规矩矩在旁候着。他们端着一个个托盘,托盘上全是华贵的宝玉,还有一顶王冠。谷青穿着后妃才穿的衣裙,将那些宝玉一个又一个的佩戴在帝辛身上,当她拿起那顶王冠时,却忽然发现这顶王冠是何其的重。

替他戴上王冠,谷青的手被帝辛牢牢抓在手心里。那个对世人极其残忍的帝王在谷青面前却是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阿青。”

谷青看着他,眼泪一滴滴地从眼眶子里落了下来。

“别难过,这是孤的劫,孤的罪,纵使身死,孤也不过是去赎罪。来生,但愿孤不再是帝王之尊,妲己不是妖妃,而你也不是阐教弟子,我们都只是最普通的人。”

谷青摇着头,手紧紧握着帝辛的。

帝辛朝她笑了笑,然后松开了她的手,就在这时,谷青手往前一伸,一把抓住帝辛的手,说道:“我带你离开,子受,只要你说你想活下去,即便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救你离开这个地方的。”她才说完这话,宫殿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那个叫姜子牙的青年就站在宫殿的大门口,冷冷注视着宫殿内,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的帝辛和谷青。

谷青终究没有救得了帝辛,而帝辛的死却是真正将谷青压垮了。

画面再度一闪,谷青穿着一身孝衣来到帝辛下葬之所,他的坟墓及其王后和妃子的三座坟墓呈南北排列。一代帝王,其墓却是何其悲凉。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谁会给这位对世人来说极其暴虐的帝王守灵。唯一会来此处的就只有谷青。在未穿越前,谷青对帝辛的印象是很不好的,在学历史的时候,她就觉得像帝辛这样的皇帝即便亡故也不会有谁为他伤心难过的。而当谷青真正成为这段历史的见证人之后,才深刻明白历史这种东西终归是胜利者书写的谎言罢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来都是如此。

影像里的画面就像一个走马灯,偶尔停下,偶尔迅速闪过,那个叫谷青的姑娘的一生就在这忆梦石中一点点再次呈现于莫兮眼前。帝辛自焚的当夜,谷青被困在宫殿内煎熬地等待着。待第二日清晨,当太阳升起,谷青跑出宫殿,跑向鹿台时,她只在一堆烧焦的残垣断壁中寻到了帝辛的一根指骨和那顶烧得融起来的王冠。

妲己出现时,谷青问了她一句话。

“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让他走上一条死路?你明明可以帮他改变,让他成为一个人人爱戴的明主。”

妲己回答她:“青妃,你信命吗?我信。我,和你,还有这世间的一切不过是顺应天道的一颗棋子罢了。我曾挣扎过,努力过,却无能为力。所以,我看透了,只能顺应这个天,走上他们已经定好的命。”

抱着那一根指骨和那顶烧融的王冠,谷青蹲在烧焦的鹿台间大哭了一场,直到姜子牙将她弄晕,让武吉带走。

谷青亡于封神之后,在姜子牙替诸人封神的时候,她正被囚于昆仑山的雪洞内,那里是犯了事的弟子才会被关在其中的。对昆仑山的人来说,谷青是昆仑山历来弟子中犯了事最重的一个,只是被关在雪洞已是看在姜子牙的面上。

可那时候的谷青早被废了仙骨,已是一介凡人,废了仙骨后的谷青身子一直不好,这也是为什么帝辛会将她接回皇宫,甚至昭告天下封她为妃的理由。因为,她需要最好的照顾,才能好好调养心神俱损的身体。

她是死在武吉怀里的,死前最后一句话,只是念了两个字。

姜子牙知道的时候,封神已然结束,而他甚至连谷青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这个人,在谷青活着时,为了人伦之常,为了顾全大局,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为了人伦之道,即便心里有谷青,也装作从没有过,将谷青伤了个彻底。直至谷青亡后,他方才明白,没有了谷青的世界,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莫兮静静地看着影像里的姜子牙抱着谷青的尸体一步步离开雪洞,离开昆仑。什么叫绝望,什么叫悲凉,在那一瞬,全然体现在了姜子牙的身上。那些情感,穿越前的莫兮或许是不懂的,可穿越后的莫兮已经将这些情感遗忘了,即便她失手将姜子牙杀死,即便有了这块忆梦石,她也依然没有拾回她遗忘的情感,只是多了一点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情感的东西。

冰洞外,宛绿咬着修饰好看的指甲,面色不善道:“姐姐为何要收留那个凡人小鬼头?”

峨羌道:“许是觉得那孩子有点儿像他吧……”

放下手指,宛绿冷笑问道:“像他?你觉得那死小鬼哪里像姜子牙那个老混蛋了?脸?性子?还是其他?”

峨羌抬头仰望这个天,喃喃道:“二姐,千年过去了,大姐不在了,陛下不在了,姜子牙不在了,青妃也不在了,纵使再恨,过去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恨了,他们也回不来了……”

宛绿知道,她当然是知道的,可就算心里非常明白,还是止不住会去怨,会去恨。她们心心念念,战战兢兢替天办事,最后得来的下场又是什么呢?若没有莫兮,若没有大姐当年的求情,若没有谷青的帮忙,她和峨羌早该和她们的大姐一样,成了姜子牙手底下的刀下亡魂。

“绿儿,你去璨娘那边准备些酒,姐姐这两天恐怕是不会出冰洞了。”

“……嗳。”

第11章 第十一回

莫兮的确两天来都未出过冰洞,而随璨娘一同来冰洞前的莫雨则在紫源山的悬崖口认识了峨羌和宛绿。

见璨娘将莫雨一起带上,宛绿眯起眼,走到莫雨面前,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起他来。那样不客气打量人的目光,莫雨还是第一次见,硬着头皮,莫雨低声问道:“这位姐姐,你看我做什么?”

宛绿冷哼一声,收起打量人的目光,看向峨羌道:“哪像了?就是一个普通小鬼头罢了。”

在宛绿放肆地打量莫雨的同时,峨羌也打量了莫雨一番。莫雨的目光中有些迷茫,是少年人对自己未来的迷茫,这是一个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如何走的孩子。有那么一瞬,峨羌似乎有点儿明白莫兮为何会对待这个孩子格外特殊。因为,莫雨此时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失去了谷青的姜子牙。

走到莫雨面前,峨羌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莫雨的发顶,见他全身僵硬,便大约知晓他不喜旁人亲近。“姐姐叫峨羌,刚才盯着你看的这个姐姐叫宛绿。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莫雨见峨羌语声温柔,便轻轻回道:“莫雨,我叫莫雨。”世人都对他厌恶和恐惧,可在这里,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却是极其正常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普通人。这一点,让莫雨自在了不少。

以往在稻香村时,村里的人只有小月和毛毛敢亲近他,同他一起玩。那时候,关心他的人也只有他们俩。虽然村里的人都说他是怪物,可毛毛和小月从来都是不以为然的。可他因为遭遇了那么多的变故,性子已然寡言,不大爱说话了。如今,也是这样,他沉默惯了,在女珍阁的这两日,基本不怎么说话,而是关在屋子里想一些事。

这一回会跟着来,也是巧了,恰逢璨娘提着两坛酒对一位姐姐说要去悬崖处给莫兮送酒,他听了便拜托璨娘带他一起来了。

璨娘将酒递到宛绿面前,面色微僵道:“宛绿小姐,这酒怕是要劳您和峨羌小姐送进去了。”这冰洞,除了宛绿,峨羌和青梓灵之外,还没有一人进去过。其实,莫兮也没对外说这个冰洞不能旁人进去,可久而久之,大家心里也清楚,这冰洞就是一个禁地,一个对莫兮来说格外重要的地方。

接过酒,宛绿提到鼻间,嗅了嗅道:“是老高粱酿的?”

璨娘点头回道:“前两日,老高粱又送了一批酒过来,刚放入酒窖,醇着呢。”

宛绿点点头,把酒递给峨羌,道:“羌儿,你去。”

峨羌一愣:“我?二姐,你不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