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梦(17)

小兵不知道这几句夸奖有什么不同，以往也有下属这么夸过章辽，但是都被章辽骂回去了，说他们阿谀奉承。

他还以为阿谀奉承不管用呢……

他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女童，像年画上的娃娃一样漂亮，然后转头跟上了章辽的步伐。

……

章辽安排的住处是在外院的西南角，因为顾瑜带着外男——张裕——的缘故，没有安排到内院，据章辽说也是方便她出入。

“什么方便出入，不过是给个比下人略好些的院子里住着罢了。”张裕撇撇嘴。

顾瑜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慎言。

屋子里除了顾瑜和张裕，还有章家拨过来的两个粗使丫鬟，十八九的样子。

给顾瑜和张裕收拾好了屋子，便领着顾瑜看她的住处。

此处名为海棠园，倒不是院子里有海棠，只是随便起的名字罢了，有一间正屋一间侧屋一间耳房，确实如张裕所说，只略比下人们住的院子大一些。

不过寄人篱下，顾瑜也不是骄矜的人，没有说什么。

两个丫鬟倒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将军遗孤”，虽然八九岁的样子，但可以明显看出有些老成，不知道以前在将军府是怎么养的。

不过这些都不管顾瑜的事了，她一头扎进被子里，任她们怎么想怎么说，她现在是要好好休养几天了。

第十二章 误会

“当真么？真是领了个小姑娘进府？”妆台前的妇人转过身，一脸急切地问报信的婢女。

“听余氏身边的小丫头说是的。”婢女恭敬答道。

妇人攥紧了手，心想这府里的事余氏倒是一清二楚，她这个大娘子竟然不知！

“是余氏放出来的消息？”章夫人身边的贴身女使问道，同时也点醒了章夫人。

“是。”婢女答道。

章夫人却已经冷静下来，冷哼一声：“她那儿能放出什么好屁来……”

“咳咳……”女使咳嗽两声。

章夫人撇撇嘴，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有失身份的话，让婢女退下了。

“你说，这事当不当真？”见人退下，章夫人急忙抓着女使的胳膊问。

“奴婢先去打听打听，不过既然是余氏那里的消息，想必是真假参半。”女使斟酌了一下，答道。

“好，那你快找人去打听。”章夫人急慌慌地说道，又说：“快些！”

再快也要时间啊……

但女使没有辩驳，深知章夫人与章辽如出一辙的急性子，退下安排人去问了。

不一会儿，打听消息的下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听说是顾淮的遗孤。”下人跪着答道。

章夫人不解：“顾淮遗孤？顾淮的遗孤还能进章府的门？”

这不是那句俗语，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说是顾淮战死了，老爷念着人可怜，于是收留了。”下人继续说道。

怎么可能。章夫人忍不住要嗤笑出声。老爷会可怜顾家的人？真是可笑！

见章夫人的表情，女使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只得退下。

“红玉，这话说出来你信吗？”章夫人冷哼一声。

红玉低头劝道：“或许是有别的什么缘故，老爷不方便说。”

不方便？章夫人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她可是章家的当家主母！家里的事居然事事都瞒着她！

见到章夫人的反应，红玉连忙说：“大娘子，我亲自去问问老爷身边的人。”

“你最好能带回来些实打实的消息。”章夫人没好气的说道，将手上的珠花狠狠拍在桌子上。

红玉擦了擦汗，连忙退下。

“红玉姑姑有何事？”在书房写官文的副将被喊出来，说是大娘子身边的贴身女使有事要问。

“大娘子听说府里来了位小姑娘，想着问问身份，看怎么招待，到底是当家的主母，不好忽视了。”红玉旁敲侧击道。

副将点点头，该是如此。

“是顾淮的遗孤，都尉自己定夺便是，大娘子无需费心。”副将说道。

红玉不依不饶：“顾淮的遗孤，为何到咱家来？”

副将皱了皱眉，只是想到是大娘子来问，也不好什么都不说，只答道：“是和西北的军务有些关系……”

军务？红玉疑惑地看着副将。

副将压低了声音说道：“顾淮死了，他手下的兵还在，你说，都尉该如何把顾淮手下的兵变成自己手下的？”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红玉得了消息忙谢过副将，在副将“不可宣扬”的叮嘱中，火急火燎地回去复命。

“如何？”章夫人听到消息，却是没想透副将的话。

“大娘子以为能如何？”红玉暗示道。

那……那……一个孤女，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