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歌唱在七月(59)

她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望着手腕上那一串蓝色贝壳，品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脸颊已是通红一片，心里也涌起一阵甜蜜的幸福。

翻涌的浪花，金色的阳光，其貌不扬的她在这一刻竟出奇的美……

第三十章 牵你的手

她和他恋爱了，在这个浪漫的海滩，在这个美丽的深秋，在这个繁华的都市街头……

日子一如往常忙碌地度过，但在忙碌中似乎多了份愉快，多了份时时相望的甜蜜和期盼……

又是傍晚，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值了一天白班的他们，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后，并肩走出人头攒动的食堂。

碧绿的小草，干净的地面，喷洒的水花，都在夕阳的折射中染上一层淡淡的橘红。

他和她并肩走着，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沉默而又略带甜蜜的气息。

她停下脚步，指了指身后的女生宿舍楼，喃喃地说：“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黑色的马尾被微风吹得轻轻飞舞，卷长的睫毛有些羞涩地低垂着，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嘴唇，微黑的皮肤，眉宇间散发出动人的清澈，她安静地站在夕阳中，不似雍容的牡丹，不似清新的百合，不似孤傲的寒梅，不似名贵的郁金香，她像平凡的蒲公英，既有荷花的空灵，有月季的真挚，有茉莉的可亲，有蝴蝶兰的动人，还有栀子花的单纯……这么善良的女孩，这么美丽的心灵，这么干净的灵魂，他是不是不应该骗她？他是不是要把曾经肮脏的过去告诉她，她会原谅自己吗？她会离开他吗？他不知道，他不敢赌，他也难以启齿……

她低头怔怔望着地面，自从那天他送给她贝壳手链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在似从前那样口无遮拦了，他也不似从前那样夸夸其谈了，他们常常会有些尴尬的沉默，这是为什么呢？也许这就是初恋的磨合期吧，她傻傻地想着……感受到他怔怔的目光，她的脸兀地泛起红晕，这一刻她想要逃避，因为她不喜欢他这样的直视，她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长得并不漂亮……

“我……我先回去了。”她支支吾吾地说着转过了身。

“等一下——”他大声叫住了她，“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猛地转过身，眼底写满深深的惊讶，望着有些伤感的他，她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不——不讨厌，一点也不。”

“那你喜欢我吗？喜欢和我在一起吗？”黑色的眼眸隐藏着些许的笑意。

她微微皱眉，眼睛慌乱地望着远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直接的问题。如果说喜欢是不是太露骨，如果说不喜欢那又是违心的，她窘态地犹豫着……

“说啊，说你喜欢我吗？说不管于棕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会喜欢他吗？”他的眼底不再是隐隐笑意而是不安的紧张。他期待地望着她，希望她开口说她喜欢他，不管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她都喜欢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再犹豫，才能有勇气说出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

她抬头对他轻柔地笑了，“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呢？难道你不知道我的答案吗？”

他无奈地摇摇头，“我想听你——说。”他的声音有些难过的嘶哑。

她望着他，心中一阵抽紧，把手抬到他面前，摇了摇手腕上的贝壳手链，动情而委婉地说：“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戴贝壳手链，如果不喜欢你就不会在看不到你的时候，给徐航送礼了，如果不喜欢你就不会天天和你在一起。明白——了吗？”她调皮地伸出手点了点他高挺的鼻子。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落寞地扯了扯嘴角，虽然没有得到期待中的答案，但这几句话也足够他终生难忘了。

“陪我走走好吗？”他征求地望着她。

她点点头，古怪地望着他，虽然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异常，但又说不出异常在哪里。

昏暗笼盖了大地，蜿蜒的路灯片刻亮起。

他和她走出电子厂，并肩走在梧桐树下的小道上。

四通八达的马路，川流不息的车辆，匆匆横穿马路的行人，都在翘首以待着变幻的红绿灯。远处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气派而豪华的酒店，都披泻着霓虹灯的彩妆……处处尽显那句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波澜壮阔……

小慧边走边望着远处，虽然她不止一次地欣赏过这些夜景，但每一次看都有每一次的惊讶，每一次看都有每一次的韵味，每一次看都有每一次的感慨。

是的，这里的一切都令她羡慕向往，都令她眼花缭乱……

她兴冲冲地侧过头，想告诉于棕她初到上海的愿望，但看到他忧郁的表情，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