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歌唱在七月(111)

“我知道了秦淮。”女人的声音立时平静了很多。

她把手机随手放回手提包，看了看小慧，起身走向护士站……

第六十一章 无言感激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依然平静地斜洒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手术室门上的红色指示灯依然不知疲倦的亮着。

慌张的高跟鞋急促地敲击地板的声音再一次地打破了走廊的安静。

“小慧——慧——”紧张急切的声音里蕴含了些许的轻松，“别担心，秦朗没什么事的。”

小慧好像没有听到，依旧蹲坐在墙角里，眼眸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门。

柏筠慌张地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嘴角荡起一抹心酸、苦涩，而有牵强的笑，“秦朗没事，他又挺过来了。”说着她的眼睛里又溢满心疼的泪水。

小慧转过头，茫然的眼睛包含着不可思议，“你……你说什么小阿姨？秦朗没事？是真的吗？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秦朗又一次挺过来了。”她痛心地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我刚去护士站咨询了护士，是护士告诉我的，她说秦朗没事，只是一过性的贫血晕阙，目前还在输血……”

“真的吗？真的吗？”小慧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眼眸里有深深的质疑，但嘴角边却荡起一丝浅浅的松懈的笑，“那——那为什么秦朗现在还没有被推出来呢？”

“秦朗是多次输血了，再说血库里储存的O型RH阴性血还是我们两个星期前从周凯那里买来的，医生担心会出现溶血反应，所以等输完血后再把秦朗转回病房。”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慧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快起来吧。”她顺手拉起小慧，“血库里剩余的一千毫升O型RH阴性血，这次都为秦朗输光了，我必须要再次弄到新鲜的血液，为下次储备，不然到时就麻烦了。”女人解释着，又从手提包里掏出银白色的手机。

白皙手指熟练地按下一连串的号码，嘟嘟的忙音从手机里传出，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喂——”一片嘈杂的声音夹杂着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

“喂，你好胡凯大哥，很抱歉再次打扰了，我是柏筠。”女人和颜悦色的说。

“我知道。”男中音里夹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是这样的，上次向您购买的血液，今天已经用完了，一直以来真的非常感激你，我想……明后天我和秦淮再去府上一次，还希望能得到您的再次帮助……”

“好了好了，少给老子说这些，老子现在正和兄弟们喝酒，没空听你这些。”男人粗鲁地打断了女人卑微的语气。

女人不悦地皱皱眉，声音依旧委婉，“周凯大哥，你对我们的恩情，我们都一直铭记着，我知道这两年也没少给你添麻烦，可请你好人做到底，再帮帮我们吧。也请您最近两天别喝酒，别吃油腻的东西，保持充足的睡眠，也少喝点水，多吃点清淡的东西，我们……”

“好了好了，他妈的臭娘们还轮不到你管教老子。”手机中传来粗鲁而又气愤的声音，“你给老子打电话，不就是想买老子的血吗？老子告诉你，听好了，老子不卖了。”

柏筠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手机中却传来了嘟嘟声，他挂断了电话。

走廊里又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她望着黑屏的滑盖手机，黑色的眼眸里隐含了委屈，她柏筠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如此的低三下四过，但为了年幼的儿子，为了延续儿子的生命，她不得不这么做，面子和儿子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深深的呼吸，又按下了绿色的发射键。

小慧望着她，心底有种酸涩的味道，她想这就是母亲的伟大之处吧，就是爱的无偿吧，就像当年娘不吭不响的偷偷卖血供她读书一样！她的鼻子顿时酸酸的，她想娘了……

“喂，大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刚才怎么惹您生气了，还请您原谅。秦朗现在正在手术室里，也请您体谅一个母亲的爱子心切。”手机中仍是噪杂一片，她听不到那个粗鲁的声音，她有些心急了，“大哥，请您一定要帮助我们，孩子还太小，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大把的人生没有享受……我们也一直在找寻配型的骨髓，虽然也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我们不想放弃，我们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大哥拜托你，帮我们为孩子续命，你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我也知道这是多少的钱财都没法衡量的……”

“好了、好了柏筠。”这次男人的声音温和了许多，“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你们也得体谅我不是，你们的儿子需要输血我也是很想帮助，但我的血液也有限不是？你看秦朗最少一次也要输500毫升血液，可我只能一次献200至400毫升才能不影响身体健康。可你们倒好，一个月要我献三四次，还要500至1000毫升，你想谁的身体能吃的消？你嫂子不止一次的告诫我，千万不要再献血了，可我不是那种不讲情理的人啊，于是，我就一次次的抬高价钱，目的就是要你们知难而退，可你们呢一次次的都那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