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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厂臣灵魂互换的那些年(23)+番外

作者: 话旧时 阅读记录

“走吧,赶早儿见了婉姑娘,还得再见见驸马,不然教人笑话我们夫妻小题大做,只不过打个架,就谁都不理谁了。”

侍女连忙恭维:“殿下宽宏大量,实为女眷之楷模。”

刚压下去的火气登时又冒了出来。

什么女眷之楷模,不会说话就少说!

若非自个儿如今身在长公主的皮囊之中,外表的确是个女人,颜庄得把她一脚蹬出去。

他笑得有点咬牙切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仆妇们将他抬到公主府东北角一座小院里,这才放下。

小院挨着公主府的园子,走不了几步便能入园游玩,墙外是幽静巷道,依依斜着几株杏树。

偏是偏了些,对于婉姑娘来讲,倒是个绝佳的住处。

院里传来悠长的箫声。

这曲子如泣如诉,哀婉凄凉。

倘若吹箫的是个宫女,又恰被皇帝听到了,一定会好奇顿生,纳她为妃嫔,盛宠一段时间。

然而颜庄从来就没生出过这样的闲情逸致,有回在伺候皇帝听妃嫔弹琴吹笛时昏昏欲睡,被皇帝笑骂“真是根木头”。

他只觉心烦。

颜庄步伐雅致,行动间禁步甚至没发出声音,缓缓踏入院门。

庭院中的景象堪称奇特。

昨日才吐过血的驸马南怀赐,正与婉姑娘相拥。他坐在藤椅上,婉姑娘倚在他胸前,避开臀腿伤处。

她环抱着南怀赐的脖颈,手中持一根玉箫,呜咽吹响,哀怨无比,技艺之高超,连皇帝的妃子都比下去了。

颜庄从没听说过哪个皇妃能以这种姿势吹奏乐器。

他恍然大悟,心说难怪驸马喜欢她。

两人情意绵绵,都没注意到院外有人到来。周遭侍女于颜庄目光中瑟缩不止,谁也不敢出声。

颜庄提起裙角,缓步走到一棵梨花树下,在石凳上坐了。如雪梨花簌簌而下,点缀在眼角眉梢。他顺手摘下一片,以指尖托着。

杨令虹的葱指细而白,乍一看,几乎瞧不出分毫血色,微长的指甲也未染上通红花色,白到透明。

那雪色花瓣停留于指尖,越发显得这手调养不当,带着病美人般的秀气。

可病美人虽美,前头还带着个寓意不详的病字儿呢。

颜庄唇角垂下,冷冷地望向不远处缠绵的人。

公主府建成时,遍栽桃树。

如今后院花厅的还在,前院花厅外却已换成摇曳梨花。显而易见,这树是依照着婉姑娘的喜好改种的。

反客为主,使皇室公主跌落云端,深陷淤泥,他颜庄难辞其咎。

颜庄眼里焚烧起熊熊火光。

婉姑娘一曲吹完,和南怀赐生离死别般搂抱在一起,二人放声大哭。

南怀赐哽咽难言,抚摸着婉姑娘面颊,拭去她眼角泪痕,那火热模样,越发显得颜庄坐着的石凳凉意逼人。

他才想站起,腹部传来的疼痛席卷脑海。

颜庄下意识捂住肚子,这才记起内太医院的女医告诉他,今后不能贪凉,尽量维持心境平和,勿要发怒。

“南哥哥,是我不好,你还是去陪陪殿下吧,你和她才是正经夫妻。”婉姑娘泣道。

南怀赐双眉倒竖,张口要骂,到底有所顾忌,那骂声说到一半就拐了个弯:

“就那好像我欠她几百万银子的样子……我实与她没什么深情厚谊啊。”

婉姑娘低低地“呸”了声:“上回我给你看的那女子,你也没深情厚谊,不也收了她当做侍妾,留在公婆那儿?”

“她怎与殿下一样。”

南怀赐搂抱着婉姑娘,长叹道:

“我世家出身,总要找个配得上我的女子,文雅又有趣。你看看殿下把你打的,我从前只以为她是根没意思的木头,现在才知道,她居然是头雌虎!”

两人又哭起来。

颜庄弯起眼睛,眸子里映满梨花,雪似的寒。

他缓缓放下手,甚至勾起一抹笑,转身出了院门。

好哇,他单知道驸马打算找小妾,给长公主戴绿帽子,竟不晓得他已经找到了,还养起来了!

东厂那些底下人,该训上一顿了。

外头侍女们拱肩缩背,只恨自己多长了两只耳朵,见他不言不语地出门,壮着胆子上前问道:“殿下,您……”

“走吧,有驸马在,婉姑娘能出什么事儿?”

他上了轿,身下座椅柔软又暖和,脸色便缓和了些:“本公主进去,只怕搅了他们山盟海誓,反为不美。”

“殿下真是个和气人。”侍女连忙恭维。

他所有神情尽皆散去:“走吧,本公主乏了。”

他已害了长公主一回,绝不能害她第二回 。

他不能贪凉,不能发怒,最好静养一段时间,尽快为殿下调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