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不错(6)

弦猛然铮的一下——陶潘葛脑子里断掉的线终于续上了。

冷不丁地，程简咯咯笑起来，强调着，“你知道吗！杀人啊，成国平已经开始杀人了！”

是杀人！

那杀的是谁？为什么要杀人？判了几年？

陶潘葛此刻仿佛有无数个小人在撕扯着他的脑神经，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程简迎上去，脸上苍白，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慈祥的脸上露出稍许欣慰的笑容，“就是长时间的暴力行为引起的短暂性休克，没事，接下来只要休息两个月就好了。”

程简谢过医生，又踮起脚往里面瞧了瞧，正好此时程湘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眼睛紧闭着，神智还未清醒。

程简想跟着程母一块回病房，却被陶潘葛猛地上前一把将其拉住，他急声问道：“成国平杀的谁？是谁？”

程简被他生生拉住，于是也留在那里，低头看了一眼拉住她的手，陶潘葛注意到，立刻松开手。她神色冷淡：“我只知道他姓白。”

姓白。姓白。姓白…

陶潘葛消失的念头又出现了。

——十年前的蓬城931杀人事件。

第4章

陶潘葛急匆匆离开了医院。

程简搬了个凳子，坐在病床旁守着昏睡的程母，垂着眼睛，那茂密的睫毛似乎敛住了所有的情绪，隐秘的想法被隐藏着。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程简特地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番梅婶的情况，梅婶话语是带着庆幸的。

她说：没事，成国平那畜生不知道去哪了，反正没过来，不过就他那伤残样，我想着爬都爬不过来。

有警察的浩然正气在身边笼罩着，梅婶的语气都带着十足的嚣张与不屑。

程简听着，觉得梅婶甚是可爱，但心里仍是挂念着程湘，也只是匆匆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回到程母床边。

她在床边守了程母一夜。

第二天，程简在上课铃响之前赶到了教室，卸了书包便拿出试卷安静地做着。这时王天明突然出现在门口，往里张望，直到看见程简的人好好地坐在那，这才安下心。

过了会，正准备要走，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立刻将人叫了出去，双手背在后面，脸色严肃。

程简听话出来，只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怎么了？”

王天明道：“什么怎么了，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吧！啊！”

程简更迷糊了，什么事情严重？

王天明将她一脸茫然就知道不说清楚是不知道自己哪犯了混，他干脆直说道：“你把地址给填错的是吗？”

程简恍然大悟，是了，原来是地址。

王天明继续说着：“你知道昨天老师我去找你，居然跑错了，去了一场空，这，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还不能及时赶到，得多危险啊不是吗？”

程简歉意的看着他，有些抱歉的说道：“抱歉老师，之前填的是对的，只是后来搬家了。”

“什么？”王天明吹胡子瞪眼，“你搬家了！那现在立马给我改成对的。”

程简笑了笑，把纸垫在墙上，将新的地址认真的写了上去，然后再递给王天明。

王天明接过后，认真的看了看，脸色却还是严肃着，过了会，他才道：“行了，快进去吧。”

程简应了声好，正迈开脚步。

王天明突然又叫住她，询问道：“昨天，是不是你父亲是…”

他欲言又止，他刚开学就知道程简是单亲家庭，和母亲相依为命着，昨天冷不丁一个电话打过来，突然听到父亲这两个字，不得不说，小老头王天明是担心极了，又怕程简这小丫头不好意思讲。

程简站在原地，默了默，抬起头微笑着，“没什么，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已经解决了。”

王天明心里忍不住哎哟一声，这小丫头怎么就是怕麻烦他呢！他又不好问的太明白，只好给她留下话：“行吧程同学，没事就行。”说着摆摆手，示意她进去吧，末了又说：“记得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就来找老师，老师可以帮的一定会帮你的。”

程简站定，没有回过身去，只是平淡的应了声好便走回座位去。

王天明叹了口气，拿着那张小便签也回去办公室。

程简回到座位，旁桌的牧然便八卦的向她打探着：“欸欸，王老头找你出去干嘛啊？”

程简转头看她，语气平淡地回道：“没什么。”然后继续翻着课本找试卷。

牧然仍不死心，这回还特意凑了过来，“哎呀你就说说嘛，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程简停下动作，神情冷漠，“想知道啊？那你怎么不自己去问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