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娑罗(155)

莲落想起慕轻尘，魔尊与他长得一样，那样清风朗月一样的人，涂山凝喜欢上他一点都不奇怪。

文昌帝君继续讲述“妖帝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宠爱至极的，所以涂山凝养成了敢爱敢恨烈火般的性子，看上了娑罗，便直接说了。本来不过落花流水的故事，当时也无人在意，谁不知道佛子心性坚毅。谁知道当时的魔界之主时炎也进入了妖界，佛子与他大战的时候涂山凝悄悄跟了进去，后面替佛子挡了一掌，受了重伤。说起来当时能够杀了时炎，也有她的功劳。只是后面佛子生了心魔，最终堕入魔道，也皆因她而起。”

文昌帝君顿了一下才说道“时炎当时也算个人物，后来眼看必死，竟然拼着最后的力量在佛子心中种下了一棵魔种。想来他当时大概料到了后面的事。涂山凝因佛子受了重伤，他自然要留下来照顾，只是他自己的伤也极重，加之魔种，难免便会脆弱些，等养好伤，心里竟也生出了些情义。”文昌帝君陷入了沉思，一会之后才说道“后来，他返回西方，在佛前忏悔罪过，又在净土中养了数百年”

“数百年？”莲落忍不住问了出来，心想那么长时间。

“是”文昌帝君看了她一眼“一方面是净化心中的魔种，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时间磨平涂山凝的心意”

莲落心里有些酸楚，说不上来是为涂山凝还是为自己，有些人一旦碰见了，便再没有退路了。

“后来佛子出来的时候魔种已经去的差不多了，只是仍觉心中有愧，便自请入世苦修，佛祖准了”说到这文昌帝君却忍不住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便是神佛也逃不过。本来涂山凝等了几百年也早已看明白，心灰意冷下便四处游历，六界之大，寻常人只怕再难遇到，可偏偏天意弄人”

“他们又遇见了吗？”听到这莲落已有不忍，久别重逢于她们而言未必是欢喜。

“是”文昌帝君答道“佛子心迹已明了，涂山凝又是骄傲的性格，原本也无妨。只是当时本就是多事之秋，各界都不太平。魔界又扬言谁报了时炎的仇，谁就是下一届的魔尊。他们一路被追杀，佛子既要压制魔种，又要顾着涂山凝，难免寡不敌众，绝境之中是涂山凝连断八尾才换得生机。可是涂山凝重伤濒死的情况也刺激了他，一时压制不住魔种，大开杀戒，那一战所有在场的人无一幸免”文昌帝君的语气有些沉重，连带着她也听得有些压抑。

第110章 往事（二）

“后来呢”莲落忍不住问道。

“后来佛子醒悟过来，知道错已铸成，便将涂山凝送回妖界，妖界的人看到涂山凝的样子，对他又怎么会有好脸色，若非妖帝拦着，只怕当场就能打起来。况且送回涂山凝之后他就离开了妖界，自行到佛祖面前忏悔了，佛祖罚他入无间地狱。”

“无间地狱”莲落想想便觉恐怖，当时在八寒地狱里她便已生不如死，无间地狱只怕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只是虽然他入了无间地狱，心魔又岂是那么好断，他以前心内无物，四大皆空，魔种自然没什么影响。可是如今心中牵挂涂山凝，魔种长大，最后自然是不得解脱，没过多久便自无间地狱逃出，不出所踪。佛祖虽然未说过什么，但是六界都已认定佛子他已入魔”

“那岂非天下之大，已没有他容身之所”莲落越发觉得窒息。

“是，只是他本就道行高深，叛出西方后，再无消息。不过没想到涂山凝知道后决意去找他，为此不惜与妖界决裂。”

“找到他了吗”莲落问道

“大约是找到了，因为那之后很长时间六界都没有他们二人的消息。等再出现的时候，便是涂山凝闯天界盗仙药死于困仙阵中”

“怎么会”莲落忍不住惊呼。

“后来，他带走涂山凝求佛祖救她，佛祖说‘一切皆是缘法’。他什么都没说，只问了佛祖一句‘你教我渡世人，为何不肯渡她’，然后便带着涂山凝的尸体离开了。原来他们二人隐居的地方终被找到，为了救身受重伤的他涂山凝才闯的天界。”文昌帝君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后来呢”莲落问道

“后来，后来的事你大概听过点，他彻底入魔，杀入魔界，成了魔尊，而后又杀上天界和西方极乐世界。那段时间大抵是六界最黑暗的时候。之后各界联手才将他镇压、诛杀。”

“可是，他怎么会复生”莲落问道

文昌帝君看了莲落一眼，目光有些复杂，却只是说道“不知道，不过像他那样惊才绝艳的，想来有什么复活的手段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