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姐的小倔强(179)

第133章 翅膀硬了

宿舍楼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树影下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急不安。

来了，终于来了。

女朋友和准丈母娘。

鲶鱼弱弱地随从在一个中年妇女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他走来。

“阿姨好。”秦少扬赶忙迎过去说。

“哎，你好你好。”鲶鱼妈妈满脸笑容地回应道，嘴里满意地说着:“小伙子，还蛮帅的。”

鲶鱼却躲在母亲身后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伙子，咱找个地方聊聊吧。”鲶鱼妈说。

“嗯，您吃过晚饭没，我带你和鲶……啊年，一起到学校东门那家新开的自助火锅餐厅去吧。”秦少扬赶紧说。

“好啊。”鲶鱼妈痛快地答应说。

完了完了，上套了，新一轮的面审即将开始，妈妈可是在村委会做惯了思想政治工作的。鲶鱼心里不安地想着。随着母亲和男朋友默默无言地走了一路。

火锅店里，五颜六色的灯光、热气腾腾的蒸汽、丰富多样的食材将这位强硬严厉的母亲对软糯依赖的女儿的初恋男友这种冷峻的面审气氛多少缓和了些。

“小秦啊，学的什么专业？家在哪里？独生子女吗？父母做什么的……”果然，鲶鱼妈问小秦的一连串问题和在宿舍里问鲶鱼的一模一样。

鲶鱼瞬间替秦少扬感觉有些头疼，赌气生吞了两根红辣椒，咳的根本停不下来，在成功吸引了二位三秒钟的关注之后，面审依旧进行下去。

火锅店里的顾客一位一位地离开了，窗外的夜色渐渐浓郁了，夜幕上的月亮也爬升得越来越高了，鲶鱼妈的面审还没打算结束，她逐级增加难度的提问声在顾客已经稀少的火锅店里掷地有声。

“你考公务员有几成把握？”

“你毕业后打算去哪个城市？”

“你打算和我女儿长久在一起吗？”

“你如何处理你们毕业后的异地恋问题？”

……

火锅桌上的一整盒抽纸都被秦少扬抽光了，用来擦他脑门上滴滴答答流淌出来的大汗啊。

“阿姨，您让我考虑考虑。”

“阿姨，我现在还没想好。”

“我可以先走一步看一步吗？”

……

店主走到这张桌子跟前，默默给秦少扬手边的抽纸盒里添上一摞纸。

原本这位店主他是想过来送客的，走到他们桌前不小心听到了鲶鱼妈妈的提问，看到这孩子一脑门子的汗，于是啥也没说，悄咪咪回去拿了一摞纸过来添上。

“谢谢啊！”秦少扬抬眼对店主虚弱地说道。

“老板，是不是太晚了，店里该关门了。”鲶鱼顺势说。

“呃，也可以这么说。”店主微笑着说。

“太好了。”秦少扬扶着桌子有些无力地说。

“且慢，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鲶鱼妈妈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女儿今后是要做本县城的公务员的。如果你必须来我们县工作我才允许你们今后在一起，你愿意吗？”

“我……”

“妈！够了！你问了一晚上了，够了！”鲶鱼刷地一下子从桌前拍案而起，她积攒已久的不满所点燃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就像阴阳火锅里那火红的剩油汤。

“鲶鱼～”秦少扬赶紧扯扯她的袖口。

鲶鱼不管他，接着这股来之不易的勇气壮着胆子继续对母亲说:“我早就已经成年了，你能不能不要在企图像小时候那样控制我生活中的一切了。我本来就应该像我的同龄人那样拥有我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情感，自己的选择。从前我没能够得到这种权利，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现在我长大了，我想把这种权利拿回来。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克服顾虑和羞耻之心去谈一份对其他人来说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恋爱，可你这样一插手，我都要羞愧死了，以后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感了。”

鲶鱼用充沛的情感、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到这里，已经把母亲彻底惊呆了，这是她的年年第一次敢这么和她顶嘴。

“妈，请给我的初恋一次机会。”鲶鱼最后央求说:“哪怕它不能长久，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一片寂静。

“要不，我们先撤吧，老板急着收工呢。”秦少扬打破安静。

三人并排离开火锅店，一路上静默无言，只听得猫头鹰的咕咕声和几辆从远处急驰而过的擦擦声。

“好，年年啊，你现在翅膀硬了。妈妈管不了你了。”

听到这句话，鲶鱼低头不语，心里充满了既内疚又忧伤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站到母亲对立面的内疚，一种与亲人情感分离的恐慌。

“我不管了。”母亲闷声地说。

鲶鱼大滴大滴地眼泪瞬间落下来，她有一种冲动，想要立马缴械投降，对母亲说一句“妈妈我错了”，如此一来，往日母慈子孝、母子和谐的场景还回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