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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第五年(137)

作者: 矫枉过正 阅读记录

可是太快了。

江陵才死了多久,他们就要找人替代他了。

“你们要想好...” 我声音有些虚,说出的话有些无力,“这事要是被放在网上,你们可能会挨骂的...”

江妈妈抽泣了一会儿,“我们都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 我抿着唇,有些怨意,“我只是怕江陵伤心而已。”

对面的人很久没有说话,我伸手把电话挂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深呼吸了两下都没缓解胸口的难受。

眼泪渐渐顺着脸颊落到了衣领上,我没有伸手去擦。

我觉得我早晚有一天会忘了江陵的。

会忘了失去他时那种身溺大海的绝望。

就像渐渐的忘了我妈离开我的时候一样。

人总归要活下去的,总惦记着一个人怎么能活的下去呢...

你看看,我们终归都是无情的人。

江陵死的多不值得呀。

难道还能期待谁记他一辈子吗?

可是...

他到死都在惦记我们...

怎么能这么快就把他忘了呢...

我把头埋在了靠枕里,人心痛时候的感觉,真的就像快要死去一样。

等秦未寄回来的时候,我哭累了蜷着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蹲到我跟前,轻声道,“去床上睡,小心着凉...”

我把脸从靠枕里抬起来的时候,头发是凌乱的,脸上的泪痕还在,秦未寄看着我愣了一会儿,心疼道,“怎么哭了呢?”

我勾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呜咽了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秦哥,我觉得每一天过的都漫长而痛苦,还好得起来吗...”

秦未寄轻轻往后退,看向了我,我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慌乱。

面上的从容已经无济于事,他的眼神已经暴露出来他在害怕。

他看着我,过了好久才开口,“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我愣住,抱着他的胳膊变得僵硬,我听出了秦未寄的意思。

我病了,且病得还不轻。

自从上次看过心理医生以后,我没有时间去做过什么心理治疗,靠着吃药维续着睡眠质量。

可这在面对江陵自杀时,显得隔靴搔痒,不起任何作用了。

我眼睛红了红,有些心疼的搂着秦未寄。

我对不起他,结婚以来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日为我放心过。

要是秦未寄这一生没有遇见我,过的该是多么自如安心。

“我去,你别怕...”

秦未寄带我去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有的没的的检查,折腾的我心力交瘁,为了让他安心我尽力配合着。

最后诊断书上还是明晃晃的标着,抑郁状态。

总说祸不单行。

还真是。

回去的路上,我靠在秦未寄的肩上,过路的灯光显得刺眼,我轻眯着眼睛,“秦哥,我想回苏州了。”

我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而来的归乡之情是从何感发的,就是不想待在北京了。

“嗯,我们回苏州。”

我手上空空的,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触到了一片冰凉。

我抬头看向他,“你还要我吗?”

秦未寄侧过脸背对着我,我看见他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才知道这问题问得多没良心。

我伸手抱了抱他,“秦哥,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他回头看过来,轻轻把我揉在了怀里,“一直等你说这句话呢...”

我这半生,哦,还不到半生。

我这人生...

三十多岁的人张嘴谈人生,有些滑稽。

可我的确感觉已经把人生给过完了,或许早就过完了,在我妈死的时候,在我自杀的时候,在江陵离开我的时候,这人生也就到头了。

可总有一双手拉扯着我,告诉我,回头吧。

那种感觉清晰又明确,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总是秦未寄。

真是侥幸之余的侥幸。

第76章 腊肠狗死了...

我从前觉得,抑郁症是个很优雅的病。

这词用得不好,哪有病谈得上优雅两个字呢?

那时候不懂,听别人说得了抑郁症之类云云,都觉得无关紧要。

年轻人要没个抑郁焦虑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年轻人。

这个病,不痛不痒的,怎么就算得上是个病呢。

等自己得了的时候,才发现,这大概是个最不优雅的病了。

我以为不过就是失眠焦虑,也不是没有过。

但我想错了。

那是一种心里的摧残。

像是一个毒罂粟一样,一点一点蚕食着你的欲望,人没了欲望还是人吗?

我渐渐的从情绪低落,而后感觉自己无用。

我曾经是个顶流,这不是个贬义词,这是我的荣耀。

我站在那里,光束集中在我身上,我信誓旦旦无比张扬,我说我将与清风共存,不负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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