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死者(4)

录音机里的呻吟声又一次由远及近，显然，屋子里的两人又发生了口角。

“莫在牟，你今天怎么又不听话？”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和王令清相似的声线，几乎让他对自己的声音产生了恐惧。

“我不会跟你走，我有我的生活。”莫在牟的声音依旧清冷，若不是那间或的停顿，王令清几乎听不出他的虚弱，“你清醒一点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你喜欢我这个理由就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重物打击的声音响起，闷哼声也越来越大，就在他以为莫在牟已经不行的时候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罚酒，我还吃得少吗？”

接下来的声音几乎惨不忍睹，多年的审讯经验让王令清明白，这样不要命的言语刺激，莫在牟得到的除了更重的伤不会有其他的东西。

等等，似乎有第三个人的呼吸。

再那人动手的停顿里，王令清忽然听到了几声均匀的呼吸。显然。这样的呼吸不可能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人。他又调大了音量，这一次，那呼吸几乎近在咫尺。

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这得多大的胆子！王令清一下子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对了，平房的墙并不隔音，如果是邻居，这忽远忽近的录音，还有均匀的呼吸倒是都可以解释。

想到这里，王令清拿出手机给陆宗野发了短信。

【阿野，查一下案发现场旁边的出租屋在谁名下。】

不过一会儿，王令清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点开一看，是陆法医的回信。

【莫小惠。】

第3章

怎么会是她？

王令清几乎出了一身冷汗，他颤抖着用手指解锁，对着那亮了又暗的手机屏幕凝视着，仿佛要把那小小的一块看穿。

如果……莫小惠就是知情人的话，那她，今天问自己的问题又有什么别样的含义？

难道，关于莫在牟的谋杀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对了，谋杀案发生在五年前，而自己，也是在五年前发生了车祸，而车祸地点……

就是，案发现场的不远！

这一下，王令清彻底冷静不下来了。

他站在客厅中间呆立良久，而后拿起手电筒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起来，甚至连窗缝和衣柜也不放过。

王令清并不清楚自己在搜索什么，只是，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把所有的危险都排除干净，怕是自己根本不会睡个安心觉。

对了，还有外面。

王令清几乎冲到大门口，透过猫眼看向黑漆漆的走廊，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的异常。

只是，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王令清不放心似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四周的安静终于让他放松下来，满意地坐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陆宗野的短信又一次发了过来。

王令清在输入框中删删减减编辑了良久，终于还是放弃了写下去的欲望。

【没有。】

他想了想，还是扯谎道。

时钟已经指向十点。换做平时，王令清已经早早便洗漱好准备进入梦乡。可是今天，因着这盒磁带的缘故，他竟然丝毫没有睡意。

王令清拿起案卷，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案卷的末页，一张彩色照片忽然掉了出来，王令清弯腰拾起，却发现那是一张莫在牟生前的照片。

男生的长相和身份证上的一样，却又因着拍照方式的不同多了几分烟火气。那男生的眼睛是少有的单眼皮，阳光撒在他的身上，竟然让王令清的心脏怦然一动。

这样的长相，被囚禁起来倒是也不夸张。王令清仔细地观察起相片的背景。

忽然，照片一角的大楼让他整个人兴奋起来，这座楼也许其他人并不认得，但是他绝对记得——那就是他小区的一角，而且看着角度，就是他这栋。

怎么会这么巧合？

王令清眉头皱起，心底慢慢升出不详。

似乎，从自己下午遇到那个女人开始，所有的故事都变得诡异起来。

莫小惠这个女人身上确实有太多的秘密，和死者一样的姓氏，又问了自己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还有……还有临走前她自信地说，他们还会相见。

对，还有这个案子本身，这盘突然出现的磁带，里面和自己声音相似的凶手，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知情人以及莫在牟照片里，出现的自己住处的照片。

普通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所有的巧合都因为一盒磁带的出现而争相迸发出来，一下子把王令清拍得晕头转向。

算了，明天再思考这些。王令清一边在床上辗转反侧一边安慰着自己。

月亮一点点在墨色的夜空中移动。转眼，旭日一点点从东方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