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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5)

「怎么?你想说话了?」

眼见宫主要离开,青丝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说要把自己送人,送给警察,凌霄宫门众众多,他不知道那所谓的警察是谁,但不管是谁,他的结局一定会很惨,青丝曾亲眼见过有个男宠因忤逆了宫主,被他送给一干手下之后,活活凌虐致死的惨状。

他不怕死,但却不堪忍受那种残忍得令他生不如死的折磨。

青丝仰起头,看到了对方有些不耐的脸盘,他知道宫主素来不喜被人牵制,自己又一次犯了他的忌讳。

不要把我送人,不要……

青丝抓住宇文珣的衣角,挣扎着跪在床上向高高在上的男人磕头求情。

好吧,他放弃以往那些自尊和坚持,如果这样可以让宫主收回对他的惩罚,那他低头便是。他早该知道这个人就像恶魔一样如影随形,既然连死亡都逃不开宫主的纠缠,那他除了认命外还能做什么?

腹部因为外力的牵扯疼得越发厉害,疼痛让青丝眼前阵阵发晕,他感到有泪水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泪光中所有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孩子在做什么!?

再没有任何事能让宇文珣如此吃惊了,看着青丝拼力压制着颤抖的身躯,伏在床上不断向自己磕头,并用含泪的双目哀求地望着他,下唇已被贝齿咬透,隐隐有血渗出,却又不发一音。

饶是宇文珣见多识广,此刻也有些懵神,看到这张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秀颜,他心里某处突然颤了一下。

宇文珣重新坐下,那瘦弱的身躯也因他的停伫而放松了下来,终于支撑不住,歪倒在一旁,宇文珣连忙扶住了他,可对方冰凉的肌肤让他一惊。

避开男孩身上的伤口,宇文珣把手掌放在他的腹上替他轻轻揉动,青丝的小腹因为冷意和疼痛而不断抽搐着,对于宇文珣这过于亲密的动作,他脸上闪过惊慌,抬起手按在宇文珣的手上,似乎想推开他,却又不敢。

「是不是疼得厉害?」

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软语相询,宇文珣只能说他不忍心看到男孩这副如受惊小兔般的可怜模样,听了他的问话,青丝点点头,方才的挣扎消耗了他过多的体力,让他只能乖乖躺在宇文珣怀里。

见青丝比方才安静了许多,宇文珣便尽量放低声量,使自己的问话听起来柔和一些。

「那么,告诉我,你是谁?怎么会在出现我家里?」

宇文珣的问话让青丝再次讶然,他疑惑地摇摇头。

难道不是宫主带自己来这里的吗?为何他要做出一副故作不知的样子?

看到青丝无措迷惘的眼神,宇文珣不由皱了下眉。

这人到底是听不懂他的话?还是故意在装糊涂?难道说他这般可怜的表情和动作都是做出来的?

青丝从小在男娼馆长大,最擅长察言观色,他一见宇文珣神色微变,便知不好,忙拽拽他的衣袖,并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向他拼命摇头。

他不是不想说,只是说不出而已。

青丝有种感觉,宫主跟以前不太一样,以前宫主决不会反复问同一件事,宇文俊问话向来只是一遍,错过了回答的机会,就等于选择了死亡。

青丝极力表示的动作让宇文珣开始头大,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天,你不会是哑巴吧?」

但见青丝愣愣点了下头,宇文珣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而且还是智障……」

第二章

桑辕在接到宇文珣的电话后,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从宇文珣一脸苦恼的表情里感觉到,这个一向自负高傲的人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他先听了宇文珣的叙述,然后又在门隙里向里观望青丝的举动,谁知便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药膏让青丝的脸庞差不多都已消肿,露出了他本来清丽的容貌。

这是张极其别致的脸庞,说不上有多出色,有多完美,却有种让人一睹便再难忘怀的清雅,那如黛秀眉和一头长垂直下的黑发,都隐隐透出现代都市人无法具备的质朴闲静,琬琬袅袅般便如从古画卷里走出来的一样,不,也许这个男孩本身,就是一幅透着浓浓书香的画卷。

「好美的感觉啊。」

桑辕忍不住赞叹了一声:「阿珣,你捡到宝了。」

宝?是啊,活宝……

观察了一会儿,桑辕发现先前宇文珣端进去的稀粥面包男孩一口未动,他只是用薄被罩着身子,环住腹部呆呆蜷坐在床头,几分钟下来,那双亮眸几乎眨都没眨,除了偶尔因为疼痛稍微有些蹙眉外,男孩就像座绝美玉雕般静伫在那里。

看来这孩子除了哑症外,还有严重的自闭和恐惧症。

桑辕走进房间,毫无意外的看到青丝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相当紧张,他在床前坐下,对青丝柔声道:「不要害怕,我是来给你看病的医生。」

医生?

青丝看看桑辕,这个人穿着相宫主同样古怪的服装,脖子上套了个很奇怪的圆形东西,鼻梁上还架了两片亮亮的透明框架,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朦胧深邃。

男人看上去已过不惑,面相十分和善,话语中带着与众不同的优雅,这让青丝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这个人应该不是凌霄宫的人,能进宫主房间的不会是一般门众,而身分高一些的他都认识,难道……难道他就是宫主说的那个警察?

想到这里,青丝有些惊恐,再看到男人将挂在脖子上的古怪东西的两端放进耳廓,并拿起另一头亮晶品的圆体凑向自己胸前,他立刻便挥手推开,拼命阻止对方的触摸。

看到青丝的过激反应,宇文珣心里的怒气又开始暴走,刚才让他吃饭时他也是这样,还差点儿把碗摔到地上,就好像饭里有毒似的,自己这辈子头一次给人做饭,对方居然不领情。

他承认这男孩沉睡时,是给人一种想要去保护他的感觉,可是醒了就完全不同了,任谁看到这副尖牙利爪的小野猫模样,都不会起怜惜之心吧?

「桑叔叔,你看到了,他就是这样,折腾了一早上。」

见青丝挣扎得愈加剧烈,宇文珣忍不住上前按住他肩头,喝道:「你给我老实点儿,不听话我就把你送警察!」

他刚才看出青丝对这话非常恐惧,所以故技重施,果然一声喝下,青丝立刻静了下来,只是乖乖看着他,眼里露出伤心欲绝的光芒,那模样让他看着很心疼。

见此情景,桑辕不悦道:「阿珣,你吓坏这孩子了。」

他接着对青丝道:「别怕,只是听一下诊,乖乖躺下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青丝不敢再乱动,他看着那个冰冷圆体贴到了自己的心脏部位,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便只好将脸别到一边。

「很疼吗?我会放轻一点啊,很快就好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下次可以自己敷药,不过后背的伤口还是要让别人帮忙的。」

柔和的语气让青丝心头一暖,闻到药膏的香气,他转过脸颊,见那个亮亮的圆体己然放下,男人正在为自己敷药。

原来他是大夫。

青丝轻喘了口气,本来紧拽住床单的手也松了开来。

这个男人虽然比师傅大上许多,但那温温的感觉却很相似,只是他为什么要在鼻子上架个怪怪的东西?鼻子会被压痛的呀。

青丝无意识地伸手过去,想触摸一下那个架在鼻梁上奇怪的东西,他的手方抬起,便觉察到自己举动的唐突,桑辕看在眼里,便拿下眼镜,笑道:「我有轻微近视,没有眼镜,不敢开车啊。」

不太明白桑辕的意思,不过看得出他对自己没有恶意,青丝冲他抱歉地笑了笑。

「肚子还疼吗?」

被桑辕问道,青丝摇摇头。

腹痛比最初轻多了,只是没有衣服蔽体,有些不雅,青丝瞅了瞅站在旁边的宇文珣,想跟他要件衣服。

「是不是害冷?」

看到那目光里透出的是探寻,而非憎恶,宇文珣的恼怒之情也逐渐消失,他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柔和些,并不断提醒自己,眼前这位是个一碰就碎的智障瓷娃娃,千万别吓着他。

青丝连忙点点头,并打了个穿衣服的手势,其实他并不冷,只是想穿衣服而已,在人前只穿一条亵裤实在太尴尬。

宇文珣皱眉道:「你身上还有伤,穿上衣服,药都会抹到衣服上,要是冷,我再把温度调高些。」

青丝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而非变相羞辱,宫主既然找大夫给他疗伤,想来便不会再折磨他。

桑辕见状,便对宇文珣道:「要不拿套宽松的睡衣给这孩子好了。」

睡衣很快拿来了,是宇文珣的,对于身材纤细的青丝来说,自然是宽松得很,青丝将睡衣接到手中,发现衣服是对襟式,没有衣结,中间缝有透明的圆扣,裤子的腰处可以自由伸缩,不论是样式还是布料都跟他以前穿过的不一样。

「老天,你不会是连衣服都不会穿吧?真够弱智的,真不知你是怎么跑到我床上的?」

看到青丝拿着衣服发愣,宇文珣不由嘟囔了一句,他上前将衣扣解开,避开青丝身上的伤口,帮他穿好,待穿到裤子时,青丝连忙抬腿自己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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