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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青春太荒诞(7)

作者: 虹一 阅读记录

跟我舍友说话,我从来不用看脸——就这调调,保准的刘壮实。

“我没弄啥,咋?”

我连眼睛都没转一下,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黑板上那堆我欣赏不了的草书。

“木咋,就是俺咋听不懂那老头儿在那儿说啥?”

刘壮实伸手使劲挠他那板寸头,那声音听的我的头皮都发痒。

“哦,正常,我也听不懂他在说啥。”

“硕哥,你都记啥嘞?给俺看看呗,俺不知道该记啥,这儿还挺不得劲儿的。”

我估摸着刘壮实是瞅着我的态度有些冷淡所以他才去戳记旁边的张硕的——那家伙半眯着眼,一副入定的样子。

“俺能记啥玩意儿,这不整地没事干吗······”

要不说张硕他就是比我热情,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嗓门太大了,他好像不怎么能控制住他自己——反正一听到他的大嗓门我就立刻下意识的又往座位里面靠了靠,尽可能的跟他们拉开距离,以便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好跟他们撇清关系。

“你就给俺看看呗,看一下又不能少块肉······”

刘壮实见张硕捂的那么严实就更好奇了,伸手就去抢,张硕拗不过他,就索性直接塞给了他,那样子还真挺霸气的。

“拿去看,拿去看,真是的,有啥好稀罕的?你麻溜儿点儿看哈。”

我也是那种问着十万个为什么长大的孩子,所以对什么也都会感到新奇,所以我也就凑了过去——这一看,哎呦喂,原来张硕他那么厚的笔记本上画的全都是些没穿裤子的小人,我忍着没笑——哎呦呵,原来还有人跟我有一样的爱好啊,只不过我从来不画裸体就是了。

“君儿啊,俺是不是画的贼好?”

张硕看我好像很懂的样子,竟然一下子来了兴致,他往中间——刘壮实那挤挤,眼里还孩子一样的满是期待。

“那哪是贼好,那是相当好。”

我这人别的不会,就是会吹牛,我这牛一吹出来,张硕他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

反正呢,我们这哥仨上课的时候只要一听不懂就在那瞎扯,一瞎扯就容易忘记时间和空间,一忘记时间和空间就指不定会干出些啥来了。

这么着给您说吧,有一次吧,我们三个在那拉吃的,拉完东北的猪肉炖粉条子,就拉山东的黄河口大闸蟹、德州扒鸡,然后又扯到河南的胡辣汤、烩面、开封灌汤包……总之,拉着拉着我们就饿了,一饿我们仨就把讲台上面的老师给忘了,忘了以后,我们三个就不约而同的突然站起来了,勾肩搭背的边说边笑着朝门口走了出去,这也就罢了,我们还傻啦吧唧的在路过老师面前时笑着跟老师点点头说“嗯,那我们就先走了,哈哈”。

您可能无法想象当时那气氛到底有多尴尬,那老师当场就木在那里了,可是我们三个愣是没意识到我们到底做了什么。等我们仨从外面吃完喝完意犹未尽的回到宿舍听李成辉一说后我们还跟做梦一样,待清醒过来我们才知道我们那天到底干了件多勇猛的事,那以后我们在班里火了一阵,那个老师更是把我们认的死死的。

当然了,这种事就只发生过一次(主要是也不敢有第二次了),其实吧,准确说我们几个只要一上课就开始在那瞎扯,因为我们确实都听不懂,但我们声音一般不大,因为不能影响老师讲课——我们在某些方面还是挺有素质的,刚才那事绝对是特殊情况。

到目前为止,我之所以一直说是我们三个,是因为另外三个人上课的时候不跟我们坐在一起。

张天佐他吧是绝对的好学生,他是那种有明确目标并一心为之奋斗的人,他来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学习,然后考研,再然后去读博士,他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对这种有明确目标和梦想的人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因为我总是没缘由的觉得他们很恐怖,觉得他们是那种除了自己的目标其他一切都不会在乎、不会看重的人。

另外,和张天佐相处这么久了,我感觉他真的就是那种很正直、思想特别纯正的人,该怎么说呢,就是他的思想全都是社会主流,不掺杂任何杂质,而且他也不允许他身边的人的思想有问题。他的自我认知特别少,也没有太多独立见解,很容易接受别人那些很激励鼓舞人的观点和说法,当然了,这个人必须是老师啊、明星啊、企业家啊这一类比较成功的人。反正我认为这样的人其实挺可怕的,因为只要那些人说的话中有一部分思想和他的相似,他就会全盘接受并固守不放——这也太容易被洗脑了吧。

也正因为我清楚张天佐他的这一点,所以我一般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对他说——这是我经过反反复复的实践得出的真理,刚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后来才发现他就是在一本正经的给我讲道理——只要我的思想中有一点和他所赞同的那种思想不一样的地方,那么我就完了,他一定会不惜口吐白沫的缠着我一遍遍给我讲我到底哪里错了的,开始的时候我还和他辩论,后来我就不管他说什么都只好“是是是”了,因为,我知道肯定是我这样的人错了,他那么优秀的人是不可能出错的。其实,说白了,张天佐他其实就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太优越了,没吃过什么苦,所以他感觉什么都很美好,感觉那些人所描绘的那个未来蓝图就是正确无误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就一定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