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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255)

明修诣面如沉水,一边思绪翻飞一边背着睢相逢飞快回去。

只是等将睢相逢交给越既望送回房间,他急匆匆回到宫梧桐的住处,只瞧见全是血痕的房间和一件血衣,宫梧桐已不见踪影。

明修诣的心瞬间沉了下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双眼发黑险些一头栽下去。

方才寻找睢相逢太过紧急,直到现在明修诣的心神骤然松懈下来,才回想起之前宫梧桐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模样,只觉得好像一颗心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半,疼得他呼吸一次,心脏便抽痛一次,浑身都在剧烈发着抖。

宫梧桐受了重伤,连站都站不稳,自己却丢下了他,让他独自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明修诣隐约感觉到喉间似乎有股血腥气,无穷无尽的懊恼和悔恨袭上心头,险些将他的神智吞没,不知不觉间寒意已经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散发出去,将地面上还未干的血迹都结成了艳红的冰花。

明修诣浑浑噩噩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冰?

寒冰灵种。

明修诣极其聪明,有时候别人的算计和城府他其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性情温和,从来不愿意将人往坏处想,导致这些年吃了不少小亏。

直到现在,他盯着那凝着宫梧桐血的霜花,冷静地回想起这一系列事的来龙去脉。

很快,他催动寒冰灵种,强行将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他丹田的灵种逼了出来。

寒冰灵种宛如一片雪花没有重量地飘在空中,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瞧见这一屋子的惨状,没有丝毫异样,反而挑眉朝着明修诣道:“怎么了?宫梧桐死了?你终于要入魔了?”

明修诣身上的弟子契还在,宫梧桐自然不可能有事,明修诣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时刻保持着理智。

他冷淡看着寒冰灵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淡淡道:“是什么给了你信心,让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杀我?”寒冰灵种笑着说,“蠢货,你以为自己现在的修为是靠你自己才获得的吗,没有我,你还是那个遇事只会咩咩哭的小崽子。”

寒冰灵种有些记小仇,一直记着被睢相逢骂蠢货的事,现在找准机会便骂他师弟出出气。

明修诣漠然看他,眸子里全是前所未有的冷意。

他看着寒冰灵种脸上鲜活的神情,恍惚中意识到,是自己的温和纵容了他的肆无忌惮。

明修诣不懂,为何他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温和都被当成是能随意欺辱的怯懦,想要和平处之的期望被当成是可被任意操控的无能?

是不是只有他足够强势残忍,才能让那些觉得他脾气好到毫无底线的人忌惮他,畏惧他,才能不再想着动他挚爱之人?

若是当初从寒冰灵种第一次蛊惑自己入魔时,自己就能将他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生出这种念头来,是不是宫梧桐就不会遭这一回罪了?

明修诣突然就醒悟了。

他一抬手,将寒冰灵种招到他的身边,眸子冷淡看着他。

寒冰灵种看出来了明修诣眼中的杀意但并不在意,甚至毫不抗拒地飘了过来,在他看来,就算明修诣再怨恨他,也不可能将他彻底毁去。

明修诣需要他来修炼,就算不入魔也能借着他顺利入大乘期,再退一万步来讲,宫梧桐现在未死还处于重伤期,明修诣也需要寒冰灵种的力量来让宫梧桐进入沉睡来休息疗伤。

于情于理,明修诣都不会动他。

寒冰灵种如此坚信着,看着明修诣全是灵力的手伸过来,依然觉得他只是像上次那样只敢口头上说说来威胁自己。

直到一股暴烈的能力汇入他的眉心,撕心裂肺的痛楚遍布全身,寒冰灵种才后知后觉,愕然张大了眸子。

明修诣的确没有想要碎掉寒冰灵种,但他碎掉的,却是寒冰灵种那借由他的灵力而生出的神智。

明修诣面如沉水,没有给寒冰灵种任何悔恨、求饶或谩骂的机会,只在一瞬间就将拥有他身体和面容的寒冰灵种变成了一具毫无神智的傀儡。

他不再单纯依靠寒冰灵种,甚至强行忍着撕裂丹田的痛苦,将木系灵力也扎根在丹田,同那寒冰灵种的灵力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

冰上开出了嫩绿的叶。

这时,越既望的大嗓门在外面喊:“之之!快过来!师尊在相逢这里呀!”

紧闭的房门轻轻被打开,明修诣迈步而出,眸中藤蔓和霜花交缠的影子一闪而逝,他走下台阶到越既望身边,温声道:“好,我知道了。”

越既望歪头看着明修诣,总觉得他小师弟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上来。

明明那浑身气势好像因为木系灵力扎根丹田更加温和了,却隐隐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强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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