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向溪(51)

“哈哈哈……”

这边，林溪正瞪着雅克，可是看着雅克的笑容，她又生气不起来。

想起上午在福利院雅克失落的眼神，一路的沉默，他终于开心地笑了，自己“牺牲”一下也就无所谓了。

林溪蹲在花丛中，这朵花瞅瞅，那朵花看看，时不时掏出手机拍摄几张。

花田中的蝴蝶似乎并不怕人，肆无忌惮地飞来飞去。

逗留了好一会儿，林溪将车钥匙扔给雅克。她坐在副驾驶，一路欣赏沿途的油菜花，真的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雅克将车开得很慢，他说：“这里的油菜花很美，跟普罗旺斯薰衣草花田一样美。”

“薰衣草？”

那紫色的小花，跟油菜花一样，总是成片开放，美不胜收。

“你去法国的时候没去过普罗旺斯？”

“没有。”

当年去法国的时候，她抽空去游玩了欧洲其他的国家，却没曾到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现在回想起来竟留下了遗憾。

“我有个普罗旺斯的朋友，他的薰衣草庄园在当地很有名，下次你去法国我带你去。”

“下次……”下次不知道猴年马月。“你会收我导游费吗？”

“嗯……”雅克假装思考了一翻，“我想我该把在中国的花费挣回来。”

“那我不去了。”

“嘿，我开玩笑的。你到法国一定要记得找我！”

终于到达了青海湖景区，景区大门两边是一排小商铺，售卖餐饮和当地特产。有些商铺门口支着个太阳能灶，简易锅盖上贴满了聚光镜。焦点上支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有的放着水壶，有的放着锅，锅里居然还有烙饼。

雅克觉得太阳能锅很有意思，看了又看。

“能煮熟吗？”

“应该可以吧。”

门口有黄牛过来给他们兜售景区门票：“要票吗？80，售票处卖100。”

雅克看向林溪，林溪摇了摇头。

“我知道一个不要钱的入口。”林溪说。

“你来过这儿？”

“来过，四年前……”

“和前男友？”

“……”

四年前，她和韩睿，还有韩睿的几个同学趁着调研的空隙来青海湖，几个穷学生舍不得100元的门票，便顺着景区大门逆时针方向走了几百米找到一个围栏的缺口，钻了进去。虽然湖还是一样的湖，但景区被隔离开了，看不到景区内的景象。

韩睿说：“景区内都是人造的设施，没什么可看的。”

林溪凭着记忆带着雅克逆时针走了好长一段，却没找到当初那个缺口。

雅克说：“我们可以买票。”

是的，她现在买得起票了，可为什么还执着于寻找当年的那个缺口呢？或许围栏的缺口早就被人修好，但心里面的那个缺口却还没能填上。

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大爷。“姑娘，要去湖边吗？”

“怎么，你能放我们进去？”

林溪听说青海湖边的草地被划分不同的牧民，要进去要给牧民一些钱。

“50块钱两个人，不过不能去景区哦。”

林溪本来就没打算进景区，“没问题！”

那大爷带着他们又走了几十米，拿出钥匙打开了围栏上的一个小铁门。

“两小时够了吗？”

“够了。”

“湖里不能游泳，注意安全。”

林溪和雅克弯腰穿过小铁门，踩着碎石向湖边走去。

这是一片野生的区域，没有任何人工装饰。碎石丛中长着不少杂草，杂草中盛开着格桑花，一簇一簇的。还稀稀拉拉的生长着油菜，花已经凋谢，长出了豆荚。

“四年前你也是来的这里？”

“嗯。”

走到湖边，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碧绿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头，水面上泛着波纹，几只海鸟在湖面上飞翔。

林溪拍了几张照后将相机放在地上，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块，弯着腰向湖面扔去。那石块在湖面上弹跳了两下，便沉了下去。

雅克也捡起一个石片，依葫芦画瓢向湖面扔去，石片在湖面上弹跳了四五下才沉下去。

雅克开心地向林溪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林溪脱了鞋，将长裙挽起打了个结，然后走进湖里，冰冷的湖水让她哆嗦了一下。湖边都是小石块，有些磕脚，林溪小心翼翼地走。

雅克也跟着脱鞋，挽起裤腿走进了湖里，来到她身旁。

林溪用右手鞠起一些水，递到雅克面前，眼睛里透着丝诡异。

“尝尝，水很甜。”

雅克乖巧地低下头，凑到林溪的手心，用力吸了口她鞠起来的湖水，下一秒就吐出来。

“唔……噗……噗……水是咸的！”

雅克皱着眉，将嘴里还没吞下的湖水吐了出来，表情略显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