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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害者(9)

作者: 羽扇非罗 阅读记录

朱尤在这几天紧张的日子里,住到了城郊的梨花村。收留他的是个老人,手脚不太方便,以为朱尤只是个可怜的流浪汉。

庄哗他们到的时候,朱尤正在帮老人洗衣服。在被注视下,庄哗把他押进了响着刺耳警铃的车中,带回派出所。

朱尤不是杀人凶手,这在众多人看来是意料之内的结果。

朱尤的口供里是这样的。

那天,他去医院拿点感冒药,中途遇见了一个人,叫他帮忙喊个人。

朱尤说自己当做举手之劳,便答应了。

要叫的人叫向眠,朱尤自然是认识的。然而病房里向眠的经纪人也在,朱尤抓不到空子,便趁经纪人上厕所的空当扔了纸条进去。

口供就是这样,匪夷所思的点十分的多。

比如,为什么犯罪嫌疑人要找朱尤?恰巧的是朱尤同被害者认识。还有就是,朱尤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帮一个陌生人的忙?

疑点重重,审口供的人又问:“那你为什么要逃跑?”

“我约的人死了,我能不跑吗?”朱尤看上去是比较憨厚的样子,但仍不能排除嫌疑。

沈桑榆在另一个房间看着朱尤,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

她挎起包悄悄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张薇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一个新闻栏目。

沈桑榆坐下,静默无言。张薇薇专注地看新闻,也没有说话。

忽然,张薇薇指着电视上的临时插播新闻:“朱尤,抓到了?”

沈桑榆没有抬头,她甚至闭上了眼睛,轻轻哼鸣了一声:“是,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是凶手。”

张薇薇脸上没什么表情,她静静收回手,看着电视屏幕上打马赛克的人脸。

傅宜生收到了新消息,在城南一所小诊所里,一名女子死于非命。

傅宜生没有告诉沈桑榆,自己先去现场看看。

这些事情……同沈桑榆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不必让她承受一些没必要的痛苦。

沈桑榆是从来不会把难过讲给人听,除非泪腺忍不住,她才会落出眼泪来。

死者叫蒋知知,二十五岁,是诊所里的药师。偶尔帮输液的医生扎一下针,做一下护士的工作。

护士。

这个身份等同特殊含义,张薇薇也是护士。

护士怀了孕,心脏处被一把尖利的维氏军刀戳穿。血流如注,直至死去,完全失去生息。

这个女人的身影跟张薇薇很像,身高,体重,怀孕日期。现在通过医院监控视频里的半张脸,大概就可以确定,蒋知知是张薇薇的冒充者。

尸体被运回刑侦队,交到法医那里。

傅宜生扭了扭脖子,让庄哗去调蒋知知所有的通话记录自己一部分录音。

被调回来的录音里显示,蒋知知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诊所的主治医生。

傅宜生把录音发给了沈桑榆,自己亲自去调查了主治医生蒋孟的资料。

蒋孟是两年前开的这家诊所,诊所生意不错,两年来挣了不少钱。

蒋知知出事之后,蒋孟消失在诊所。

傅宜生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蒋孟的住所。很奇怪,蒋孟明明不缺钱,住的房子却是简陋不堪,没几件家具,虽然屋子不大,但也显得空荡荡的。

庄哗在蒋孟的衣柜里找到了几张汇款单。

原来,蒋孟这两年源源不断地在给一家孤儿院汇钱,每个月都会有一笔资金从他的账户转到孤儿院。

同时,一沓汇款单的最后,是一张被撕下来的同学录。

同学录上面的图案仿佛是被人画上去的,有些微微泛黄,但仍旧无法掩饰图案的美丽。

正面没有登记同学个人信息,背后有一排娟秀的小楷,是用钢笔写的,字迹流利:站起身来,看看角落的蔷薇。

很富有诗意的一句话。

傅宜生把这张纸折叠起来,和汇款单一并放入密封袋中。

蒋孟在逃亡,应该还没有超过几个小时。

说不定已经跑出A市,说不定还没有,一切都是未知数。

傅宜生让下属联系了各路交警,严查车辆,务必不要有漏网之鱼。

沈桑榆坐在沙发上许久,直到下午,外面忽然出了太阳。

那阳光暖暖灿灿的,透过薄纱质的白色窗帘融进屋子,像要把人浸入温柔乡。

沈桑榆拿起手机,看到了傅宜生的微信。

她点开时长为十五秒的语音。

“我知道,可你不必做的这样绝,现在闹得满城风雨……”

这个声音沈桑榆很熟悉,她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沈桑榆反复播放那条录音,确认无误。她的神经节像是被逮住了,不能放松。

大概循环了近十遍,屋子里安静无比,张薇薇也把电视关了,同她一起带着紧张地呼吸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