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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灯笛月楼(46)+番外

作者: 楚山杳杳 阅读记录

这样一个如阴雨远黛的书生,为了她,落入湖水。

这样一个如星河般璀璨的男子,梦魇中,唤着她,落了一滴泪。

帘外雨潺潺,不知梦里谁是客,屋外落红残。

作者有话要说:

陶惟衍的角度初相见是北朝末年的元夕-正月十五。

云星玄的角度初相见是北朝末年的萝衣山-六月初七。

北朝末年的意思是,以第一回时间为当下的话,第二年北朝灭亡了。(我想写个年号的,但是后面还有别的朝代,怕看起来太乱,这个北朝末年是着墨不多的,所以姑且这样称吧。)

北朝末年七月初七,两人出迷沱山川到孤竹城。

七月初九策马百果镇入浮生酒肆。

七月初十初见岑清垅,就已经解决了此行的目的,找到了杏花开两季的原因。

本章后半部分,七月十一,两人落水。

七月是时间比较精准的一月,因为大部分人都在这时候进入视野了。接下来会有一卷前尘,把迷沱山川的坑和浮生酒肆里的终极问题绑在一起解决掉。

之后开新卷就是三年后啦。

第20章 中元节作别百果镇

陶惟衍睁开眼睛的时候,门前烟雨,山色空濛,浮生一日凉。

云星玄仍坐在脚凳上,头靠在他的衣袖上。那衣袖已生片片水痕,想来云妹妹哭了许久吧。

“为什么哭呢。”陶惟衍轻声的说,似自言自语。他此时才想起来,为何这两日偶然碰到云妹妹的时候,觉得她的耳垂、她的指尖是凉凉的,原来竟是自己发烧了。

他轻手轻脚起身下了床,如那日听风阁上一般,轻轻的摸了摸云星玄柔软的头发。他的手穿过她的发,轻搂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襦裙,将她横着抱了起来,如抱着一捧云朵般小心翼翼,轻轻的,将她放在了床上。

陶惟衍略整了衣裳,走出门去。

“我睡了多久?”他知道赵拾之一定在门外等他,若者世上有人真的会因他落水而伤心自责,那便只有云星玄和赵拾之了。

“你猜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赵拾之就是这样表达,他看到陶惟衍没事,而愉快的心情的。

“别闹,我现在虚弱的很。”陶惟衍说。

“昨日下午你落水,到现在,过了十二个时辰了。”

“那白落荷……”陶惟衍看着赵拾之说。

“他不知道你是谁,起码,现在不知道。所以主公,这次,算了。我保证他不会再碰云姑娘一根汗毛。”赵拾之算是在求他。

“我想陪她去千世台,可以么?”陶惟衍并未回答赵拾之的话,这是抛出这句话,似是交换,用恳求的眼色,紧紧的盯着赵拾之。

“主公……”

陶惟衍哪里还有半分主公的样子,他像个小孩子在祈求糖果一般,“我们不是还没找到我娘么?你回孤竹城盯着白翁,我们日日可以传书。只要有消息,我立刻回去找你。”

赵拾之见他那期许的眼神,心中也有些难受,主公他这些年,过的很是孤单,终于遇到了让他觉着温暖的姑娘了,可那姑娘似对他不很上心,且眼下,他们南下的事情迫在眉睫。赵拾之只好无奈的说道:“你终归是要走的。”

陶惟衍眼神中充满了知足的平和,“你知道么?昨日见她从听风阁落下,我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真心。遇到她以前,我从未觉得老天对我有一丁点眷顾。在‘陶惟衍’的人生里,三岁的时候,母亲过世,被母亲家里人几十两银子‘卖’回给了陶家。从小体弱多病的我,偶遇到孤竹城游历的师父,同他一去就是十几年。待我回来终于可以做陶公子的时候,你们却来告诉我,以往的十几年都是假的。我要推翻此前的所有认知,把此前人生中,所遇到的所有人全部分类成我的对立面。我要背负着别人的意愿活下去。直到上元节我遇到了她,我才知道若我还可以拥有一点属于我自己的内心的东西,那只能是看着她了。赵兄,我此生执念,不过如此了。”陶惟衍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说完这些似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了。

赵拾之看着他痴情的样子,不禁哑然,他以前做过采诗官,那时候听闻了一个故事,说一书生在舟上听一曲,久不能忘怀,于是待船停时,就忙去找那弹曲之人,可江上往来船只甚多,如何找的到呢?

书生并不难过,说“此生独宿,誓死相随”。

他那时不懂,只因听了一首曲,为何便在内心否了其他的人和物。可如今的陶惟衍,不也如那舟过江上听曲一首的书生么?

这世间情动,果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赵拾之不再劝他,只好说:“我明日便带着白落荷离开。我会派人盯紧陆府和乔府的。主公,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