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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略萌(117)+番外

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未被冻僵的脚印,风潮一过, 原本的痕迹便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任谁也不知道,这条路谁走过。

黑衣人小心的推开城东柳芳圆煎饼铺的房门, 向四周看看, 发现没有巡逻的卫兵,这才将门合上, 急匆匆的往院子里跑。

卖煎饼的刘大娘从床前摸起褂子,又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把匕首, 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床上,像是罗刹鬼一般等着来人推门而入。

“啊啊。”黑衣人嗓音沙哑道。

刘大娘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匕首扔下, 仔仔细细将衣服穿好。

“都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她走下床,摸到了桌子,用火折子点燃一根蜡烛,星点的火光由小到大,明黄色的光晕照亮了来人的脸。

来人是个老年人,脸上带着深刻的褶皱,弯曲的纹路像是游蛇一般爬满了他的脸,他的手心带着厚重的茧子,就连背也微微有些驼,他的一双眼睛微微发着浑浊的黄,凝视着刘大娘。

“你干什么?”刘大娘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觉得右眼皮突突直跳,她性子有些急,恨不得让面前的哑巴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可哑巴就是哑巴,哑巴还是用茶壶倒了一杯隔夜的凉茶,然后用手指沾着杯中的茶水,在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道:“我办砸了,有两个漏网之鱼。”

哑巴手下的力道很重,恨不得将桌子桶出几个洞来,桌子腿摩擦着地砖发出吱吱的刺耳的响声。

刘大娘屏息凝神,小声问道:“谁?”

哑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写道:“黄粱老道,魏道云。”

刘大娘有些急了,她用手狠狠的拍了哑巴一巴掌,愤怒的嗔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兵小卒也就算了,单单是两个滑头,他们一看事态不好一定眯起来了,说不定找都找不到,留下永远都是祸害!”

哑巴有些丧气,硬生生挨了刘大娘一巴掌,不吭声了,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了,这一巴掌是小,说不定到了上头连命都没有了。

“继续说!”刘大娘擦了擦汗,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哑巴又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写道:“我到敛血山庄的时候,他们不在,我赶去莆田寨,他们已经不知所踪,连莆田寨都被官府查封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官兵巡逻的声音,刘大娘赶紧用身体遮住烛光,两个人齐齐定在了原地,只等门外脚步声远去,才轻轻出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刘大娘问道。

哑巴迷茫的摇了摇头。

刘大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冷静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哑巴再次摇了摇头。

刘大娘心中有了谱,也不像方才那么紧张,她吹灭了房内的蜡烛,拉着哑巴坐在床上,细细的嘱咐道:“这件事不要说,相信上头也查不到,这两个家伙属耗子的,跑的比谁都快,肯定不敢再露头,等事情过去了,也就没事了,至于你耽误的这几天,就说在我这里和我叙叙旧,我头发长见识短,拉着你不让你离开,你没办法这才多留了几日,以咱们俩的关系,上头也不会怪罪。”

哑巴感激的点了点头,浑浊的眼里渐渐有些湿润。

刘大娘抚摸着他苍白的发丝,心中恸痛:“这些年苦了你了。”

深夜的风越发的凌厉,积雪将最后一丝余温泯灭,厚重的天空中看不到星辰,连一丝刺破黑暗的希望都没有,好在百姓们都沉浸在睡梦之中,明早起来,便又是银装素裹的一天。

“压十文钱,蒋大人是大头朝下进去的。”暗卫甲道。

“我压二十文,蒋大人是脚朝下。”暗卫乙道。

“我三十!就是头朝下!”领头道。

萧夙机略微思量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斗地主黑洞暗卫:“这位英雄觉得呢?”

斗地主黑洞暗卫琢磨了一下:“应该……是头朝下吧,因为我跳水都是这么跳。”

“那朕压脚朝下,压二十两。”萧夙机从霖王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啪的拍在桌子上,特别胸有成竹。

斗地主黑洞暗卫:“……”这么利用我,我是会伤心的!

寒敬之瞥了瞥暗卫们用门板画的简易赌桌,建议道:“先收起来吧,我感觉到蒋一白的内力了。”

过了不多时,房门一响,蒋一白瑟瑟发抖的从门外进来,一瘸一拐,嘴唇发白。

暗卫们手忙脚乱的将门板扣在了地上!特别迅速,保证蒋大人一个字也看不清!

蒋一白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怪,不免疑惑道:“你们在干嘛?”

萧夙机将自己的二十两银子扯了回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答:“在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