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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97)

御赐牌匾之事,乃秘密进行,此前无人知晓。

消息传至盛京,容维敬再次受同僚恭贺,意气满满,走路生风。

归宅后,容周氏替他斟茶,见他神色欢喜,问:“三郎有喜事?”

容维敬浅啜一口,颔首道:“圣上御笔,送‘忠勇仁厚’四字予我儿,怎能不喜?”

确实是喜事。

容周氏笑容略微凝固,旋即以帕遮面,笑道:“恭喜三郎了。如今奚儿得圣上看重,光耀门楣,业已立,家却未成,妾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容维敬闻言,极为赞同。

“他已十六,确应成家了。”

容周氏轻笑一声,并未出言提醒,容奚刚过生辰,已然十七了。

“听钱忠说,奚儿去祖宅后,相貌大变,如今可是俊俏小郎君,品貌在盛京也算数一数二,足以与高门贵女相配。”

容维敬捋须之手顿停,“当真?”

他尚且不知容奚相貌之变,以往胖硕憨傻之态,依然留存脑中,完全想象不出,何来俊俏之说。

容周氏眸中带笑,“还能有假?奚儿年岁已不小,他身为长兄,该娶妻了。莫非三郎不想要长孙?”

当然想!

容维敬大手一挥,“奚儿婚事,就交由夫人了。”

容府请媒人替容大郎说媒,盛京百姓咸有耳闻。

数日后,白霜飞至容宅,足上缚一信筒。

秦恪拾信观罢,顿面色极沉,心中怒意翻涌。

正食肉的白霜,见主人气势陡然大变,已顾不得盘中之肉,叫唤一声,飞出窗外,落在廊檐上,俯视院落。

待白纸被揉皱,秦恪方平复情绪,至容奚书房。

容奚正伏案书写,见他面沉而来,停笔关切问道:“何事恼你?”

他还未曾见过秦战神这般神情,似有人要强取他的宝贝。

秦恪搬椅置案后,与容奚并坐,将信递与他。

“盛京来信,你瞧瞧。”

容奚通览一遍,忽乐不可支,“你因此事生气?”

“不可气?”秦恪捏他手腕,故作狠色问,“莫非你还真想娶妻?”

容奚狡黠笑问:“你遣人暗中窥探容府?”

秦恪一噎,有些不自在道:“我恐某人伤害于你,故着人探寻消息而已,你若觉我冒犯,我便撤了暗探。”

神情竟略显委屈。

容奚心中暗笑,面上却严肃道:“你又怎知,有人要伤害我?”

“陈川谷曾言,你此前胖硕,是因小时虚不受补所致,”秦恪眸光冷冽,继续道,“容府请医者,定非浪得虚名之辈。可医者替你诊治后,竟开出那般伤身的药方,定是有人指使。”

他未说何人,然除却容周氏,还有谁有权管控内宅子嗣育养之事?

知此事者,皆心知肚明。

“幸陈兄助我。”容奚温和笑道。

秦恪颔首,“且你被遣祖宅一事,皆因容四郎所致。容四郎不过懵懂小儿,若无人教唆,如何会威胁于你?”

思及容大郎曾满腹冤屈、仓惶远离盛京,秦恪心中颇觉酸涩苦楚。

“大郎……”他忽然厉色转首,“谁在外头?”

容奚一惊,忙起身。

屋外,容连怔怔而立。

他方才有事寻阿兄,至书房门前,听闻里头秦恪声音,以为两人正商议要事,遂打算离去,却听到“容府”二字。

一时驻足,竟将后头话语,听得完完整整。

书房门被打开,容连恍然抬首,见容奚神色温和,不禁嗫嚅问道:“阿兄,她当真暗害于你?”

容奚淡笑道:“不过是些推测,当不得真。二弟不必多思,静心读书便是。”

他虽云淡风轻,容连心中却如狂风巨浪。

自小读圣贤书,闻圣人言,行君子之道,却不知民间疾苦,不晓内宅纷争,他还有何用?

如今龌龊之事皆呈现眼前,他惭愧、内疚、自疑,他无颜面对容奚。

容氏一族中,几无身形胖硕之人,唯独阿兄不同常人,事出反常必为妖,道理如此浅显,如何看不出来?

不过是不曾在意罢了。

他不在意,阿耶不在意,容府中无人在意。

连家宅之事都无法看透,连亲人之难都不曾上心,他今后即便入仕,又有何用?

“阿兄,郡王尚且护你,我为你亲弟,又岂能静心?”

容连神情木然,“阿兄受屈多年,我却丝毫不闻,学的是君子坦荡,做的却是漠然无视。若郡王所言皆为真,我定禀明阿耶!”

此话虽天真,情意却真挚。

容奚摇首道:“小时之事已久远,如今无迹可寻,若无证据,你莫要轻易言罪。”

虽一切皆指容周氏,然证据不足,如何将人定罪?

秦恪忽笑道:“无碍。心怀恶念者,行恶事已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