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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76)

秦恪再次摇首。

但凡入心者,何需在意样貌?

明颐公主沉叹一气,面色不愉,轻斥道:“这也不可,那也不行,你到底喜欢什么?”

秦恪不欲再谈及婚嫁之事,“阿娘,圣上令儿任军器监监令一职,儿业未成,无心成家。”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若等那劳什子军器监业成,我已半截身子入土了。”

明颐公主在他手臂上轻捏几下,以示惩戒。

她生来富贵,后与驸马琴瑟和鸣,独子乃大魏战神,已是舒心荣耀之极。

唯令她遗憾之处,便是秦恪尚未成家。

“是儿不孝,阿娘莫恼。”

秦恪素有主见,但凡他所决定之事,任谁也无法撼动。他若不愿成亲,无人可以逼迫。

唯恐阿娘焦急之下,请圣上赐婚。

他神色蓦然郑重,半跪于明颐公主膝前,语调舒缓。

“您贵为公主,阿耶为长信侯,儿为郡王,荣宠至极。圣上如今信任于我,令我掌管军器监。现军器监未成,无人知晓其用。若日后军器监在朝中举足轻重,即便圣上依旧信我,阿娘以为,某些宵小会甘于寂寞?”

不及公主回应,他继续试图说服。

“阿娘盼儿成家,自会替儿甄选贤淑贵女。然出身高贵者,定权势不弱,若与长信侯府结秦晋之好,恐生流言。儿虽不惧,却也不愿被龌龊琐事缠身。若选小门小户,阿娘定会不甘。可对?”

秦恪一番论理砸下,明颐公主心中愈觉憋闷。

她没好气道:“那你待如何?”

秦恪郑重问道:“阿娘是否愿儿一生顺遂,不必如履薄冰?”

帝王盛宠之下,走错一步,便满盘皆输。

明颐公主晓他之意,然心中郁郁,不愿回答。

秦恪轻笑一声,“阿娘莫恼。儿若娶妻,只娶心仪之人。若无,儿便终生不娶。”

“善!”

豪迈男子突兀闯入,见秦恪,眸中皆为赞赏,“我儿之言,甚得我心。”

秦恪起身,“阿耶。”

明颐公主瞪他一眼,“你父子二人,尽说妄言!”

虽如此,却也默许秦恪之语。

一门皆得盛宠,如浮云端,不知何时跌落。她只愿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如阿儿所言,一生顺遂。

如此足矣。

至于后代子孙,连秦远那浑人都不在意,她又何需劳神?

终得双亲同意,秦恪心中沉郁渐散,只觉灰蒙天色亦可爱非常。

自临溪回盛京,他心中所思所想,皆为容大郎。

他非蠢人,亦不愿逃避,只茫然不知所措。

容大郎虽喜男子,可对自己,并无红叶之情。

他已孟浪在先,万不可再惊吓于容大郎。

冬至已逝,气候越发寒冷。容奚颇不受冻,无奈之下,雇工匠来盘暖炕。

暖炕尚未盘成,却闻北方战事吃紧。

“塘报已至盛京,岂能有假?”程皓沉叹一声,“每年北戎俱在冬至前后犯边,秦郡王皆会奔赴守疆。”

容奚微微启口,正欲问今年如何。

“今年本无需他去,然守将重伤,局势不妙,他不得不前往。”

程皓言毕,见少年目露担忧,遂宽慰道:“秦郡王战无不克,定能驱逐戎族。”

容奚顿生酸涩,忆起秦恪此前自述,战神亦凡人。

他肩负无数人希冀,经历无数血腥,方成就战神之名。

“罢,”程皓不再提及战事,问他,“新料何时可成?”

容奚回神,遂答:“数日便可,届时请程叔拨冗,至容宅一观。”

自工坊归家,容奚心绪沉闷,恰逢陈川谷来寻。

“陈兄,你寻我何事?”

陈川谷面色严肃,“秦肆之将往北疆,我亦欲赴北,特来向大郎辞行。”

容奚颔首,关切道:“陈兄保重。”

见他如此,陈川谷俊朗一笑,伸手拍其肩,“大郎不必忧心,北戎不过拔了牙的大虫,并无可惧之处。”

言毕,取数瓷瓶,交于容奚之手。

“此乃秦肆之返京前,嘱咐我配制后予你,并托我转告,制敌之术,需持之以恒。”

陈川谷调侃,“我从未见过,秦肆之对人如此贴心。”

容奚心头一跳,笑容温雅,“是奚之幸。”

二人不再赘言,陈川谷告辞,于风雪中北上。

数日后,生料经窑工煅烧成熟料,容奚将之与石膏混合,遂成水泥。

容奚以土堆砌,成立体矩形,其内竖直插.入钢条。

钢条乃他授姜卫平之法,请他锻造而成。

后将水泥与砂石混合,加水搅拌均匀,倒入矩形框架中,成块状混凝土。

待其成固,泥土剥落,去湿后,形状齐整。

程皓见之,目露惊异,着人以锤击打,竟损伤极小,甚为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