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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69)

胡玉林朗声一笑,“就这支。”言罢,洒脱离去。

及他离去,容奚思虑几息,从案屉取数图纸,方抬步至秦恪屋中。

“肆之兄。”他唤了声后,坐于高足椅上。

这几日,秦恪令冯山制出几只高足椅,置于书房,且配置高案,如此便于伏案书写。

两人已算熟识,彼此不再拘于礼节。

“你若需原料,可告知程侍郎。”

放下手中铅笔,秦恪抬首淡淡道。

容奚余光扫去,见纸上字迹工整,心中相当佩服,又觉得他有些可爱。

数日来,秦恪皆用闲暇时间练字,如今已写得有模有样,在容奚看来,已算不俗。

“我知。”容奚笑了笑,“肆之兄寻我何事?”

秦恪定定瞧他一眼,方将写满字的纸推至容奚一侧,问:“如何?”

“甚好!”容奚笑赞,“肆之兄颇具天赋,哈哈。”

秦恪神色平静,将纸收回,长睫掩盖眸中光芒,唇角轻扬弧度,转瞬即逝。

屋内寂静,两人皆沉默。

须臾,容奚打破沉寂:“工坊将建,奚不敢班门弄斧,指点匠工营造。然奚有一事,欲请诸工相助。”

秦恪立刻问:“何事?”

置图纸于案,容奚认真道:“我需一间实验之所,布局如此图。”

秦恪低首细观,见纸上图形细致规整,观之仿若真实屋宇矗立眼前。

他面露惊叹之色,问:“此图为铅笔所绘?”

容奚颔首,“毛笔笔触柔软,难以绘出横平竖直且细密的线条,铅笔较佳。”

图绘为立体三维模式,实验室内外布局俱清晰可见。

秦恪反复观看,忽扬唇笑道:“确实如此。”

铅笔甚好,容大郎亦甚好。

翌日,两人同去县衙,将图纸交于程皓。

程皓见图,如获至宝,神色极兴奋,“此图甚妙!大郎所需,我定竭力督办!”

“多谢程侍郎。”容奚诚挚笑道。

程皓哈哈大笑,拍其肩,爽朗道:“你若真谢我,不妨传授我些经验。”

不得不说,程皓此人毫无官威,心胸豁达,轻易令人生出好感。

容奚赧然摇首,“程侍郎言重,应是小子向您请教。”

能在异世遇同好之人,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程皓和蔼笑言:“大郎莫要如此生分,我与你父亲同朝为官,算你半个长辈,我托大一回,你叫我‘程叔’罢。”

言毕,他面露期待之色。

容奚心中暖流涌动,展颜笑道:“程叔。”

程皓顿时朗声大笑,屋外健仆俱惊奇偷瞧。

工坊乃程皓督造,他事务繁忙,容奚与秦恪并未久留,告辞离开县衙。

赤焰同雪泥于衙外玩耍,见两人至,打了个喷嚏。

容奚见它可爱,对秦恪笑道:“它俩情谊甚为深厚。”

“赤焰同雪泥,幼时同食同寝,情谊自然深厚。”秦恪眸色温和,“我瞧雪泥温顺之性,与你相仿,遂让它随你。”

容奚闻言,心中顿惊。

书中言及,秦恪身亡之际,赤焰亦奄奄一息。梁司文奋力带回秦恪遗体,却无法将赤焰一同带回。临别之际,梁司文身下白马绕赤焰三圈,悲鸣流泪。

莫非那白马就是雪泥?

他陡然看向秦恪,眸光颤动。

看书时,秦恪不过书中世界配角,虽身死令人遗憾,然正因他身亡,主角梁司文才迅速成长。

当时,他仅暗叹一声,再无其他。

可如今,他与秦恪相交已久,秦恪于他而言,是挚友,亦是佩服之人。

心内隐生刺痛,思及书中惨状,容奚忽生疼惜与酸涩。

秦恪擒住赤焰缰绳,回身见容奚怔愣原地,且眼眶微红,眉头紧蹙,似受人欺负一般,观之极为委屈。

他速回容奚面前,“何事恼你?”

神情、语调皆不自觉柔软。

容奚回神,倏然触及秦恪关切目光,忽乌云转晴,展颜露齿。

如秦肆之这般人物,英年早逝着实可惜。

他忽道:“北蛮常于冬季犯边,抢掠大魏百姓粮食,不知今年会如何。”

青州已寒风肆虐,更何况大魏以北,蛮族居处定已天寒地冻。

雪落草枯,蛮族牛羊马匹或冻或饿,他们为谋生存,定会侵犯边疆。

“北疆有良将众卒守护,你不必忧心。”秦恪以为他担忧战事,遂安慰道,“青州定安全无虞。”

容奚摇首问:“倘若蛮族当真进犯,你可会去镇守?”

秦恪闻言微怔,容大郎是因忧心于他,方愁眉不展?

男人倏然展颜,他容色本就盛极,然平日冷淡严肃,气势凛然,旁人皆忘其容貌。

这一笑,当真是言语无法描述其半分容色。

如珠生辉,如玉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