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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50)

秦恪瞧他神情,若有所思。

夜幕深沉,风寒欺人,容奚蓦然抖了个寒颤,些许婴儿肥的下颔缩进衣领内,衬得脸颊越发稚嫩。

他不过十六,与司文同岁。

秦恪神色微柔,轻声道:“天冷,回屋罢。”

言毕,利落上马,与陈川谷同离。

容奚目送二人远去,回身与白马对上,四目互瞪,白马委屈地打了个响鼻。

他倏然笑出声来。

牵马进宅后,容奚嘱咐刘和明日备些上等饲料,他要开始养宠马的日子了。

“阿兄,方才家中来客了?”容连忽行至,见到白马,神色略显惊讶。

他读书入迷,不知家中有客,刚刚停歇,听洗砚禀告,方才知晓,特来询问一二。

“故友来访。”容奚嘴角噙丝笑意,犹显温柔。

容连见状,遂不再多言,自发回屋继续读书。

翌日,天公作美,阳光普照。

沈谊亲自引秦恪等人,至城郊玻璃窑炉。容奚与胡玉林早已于外等候。

见车马至,容奚迎光抬首望去,恰与秦恪目光对上。

两人怔愣几息,均移开目光。

待沈谊眼神示意,容奚与胡玉林向官员们行礼。

此次工部派遣数人至濛山讨教经验,工部侍郎程皓就在其中。

他自小热衷造器,不愿读书。经家中长辈教育之后,便只能割舍爱好,投入学业。

后科举入仕,他凭借自身能力,跻身工部官吏之列。

此次濛山之行,他本不应前来,索性软磨硬泡,工部尚书杨千牧只好将名额予他。

“郡王,此处便是窑炉。”沈谊在旁解说。

秦恪冷淡颔首,后目光看向容奚,“既容小郎君在此,便由你替我等释明玻璃制法,如何?”

一书吏备好纸笔,于旁记述。

郡王发话,其余人自然不敢反驳,只在心中困惑,为何郡王会与一匠人相识。

他们以为,容奚乃匠人之辈。

容奚神色坦然,未见丝毫紧张之态,引众人入内,腹稿早已备好,如今信口拈来,语调平和,逻辑顺畅。

秦恪与他并肩而行,其余数众坠二人身后,认真听讲。

“容小郎君才思敏捷,巧技如夺天工,可造福天下百姓。若令尊知晓,定甚慰。”

解惑完毕,秦恪忽开口赞道。

包括容奚在内,其余众人皆有些莫名。

谁人不知秦郡王乃冷面阎罗?如今却对一小匠人如此礼遇,并大加赞赏,实在令人困惑。

他们皆为朝廷重臣,不闻流言蜚语,故未曾想到容奚乃容尚书之子。

“郡王谬赞。”容奚双眸微弯,唇红齿白,“百姓之福,亦是某之福。”

“甚善。”秦恪眸光落于他面颊之上,复杂难辨。

玻璃窑炉参观完毕,姜氏铁铺亦受造访。

书吏详细记于纸上,只待回京后研究。

不论如何,容、胡、姜三人,定会受朝廷嘉奖。

及未时,众人即将归衙。

“容小郎君,”秦恪忽止住容奚去路,当着众人之面,“我尚有不解之处,可否请你单独为我解惑?”

容奚微讶,却道:“郡王言重,奚自当尽力。”

二人相携离去,往临溪方向。

人群中,陈川谷不禁翻了个白眼,秦某人竟抛下自己,要去吃独食!

秋日,草枯花零,落叶纷飞。

容奚与秦恪并肩而行,气氛沉闷,唯余马蹄声响。

“就这罢。”秦恪忽驻足启口道。

容奚仰首瞧他,知他单独寻自己,必非解惑,而是另有其事。

“昨日你言不擅马术,我教你。”秦恪眸色浅淡,长睫低垂,注视面前的少年郎君。

容奚忽笑道:“为何?”

他们身份悬殊,志向迥异,本应毫无交集,皆互为过客。然昨夜赠马,今日传授马术,堂堂秦郡王有这么闲?

“你可知,你信中所言马蹄铁,于魏国而言,是何等功绩?”秦恪认真问道。

原是因此。

容奚心中遂明,笑道:“我定尽力学习马术。”

赤色神骏陡然喷出鼻息,似不欲让旁人靠近。

秦恪抚摸马首,须臾,赤色神骏安静下来,瞅一眼容奚,蹄足动了动。

容奚见它足底已钉上蹄铁,微微一笑。

“它名为赤焰。”秦恪伸出手掌,作势邀请,“来。”

赤焰大眼睛瞥一眼容奚,似鄙视于他。容奚颇觉有趣,绽开一抹笑容,问:“它若欺负我,该如何?”

秦恪轻笑,“有我在。”

得他承诺,容奚慢悠悠上马。他并非不会马术,毕竟前世亦去过几次跑马场。

然那些马俱温顺乖巧,即便有教练陪同,他也只能驱使马儿散步,真要尽情奔跑起来,断不行。

见他非丝毫不会,秦恪眸中含笑,仔细授他马术。他神色冷峻,语调淡漠,看似不易接近,若是旁人,定忐忑不安,唯恐自己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