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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30)

夜幕暗沉,秋风寒意入骨。

窗棂处呼呼作响,窗纸被风吹得手舞足蹈,冷风猛然灌进屋内,容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窗纸不知糊了多少次,隔几日便这里掉落一角,那里掉落一块,刘和糊都糊不过来。

若遇冬季下雪,寒风肆虐,窗纸压根不管用。

要是有玻璃就好了。

容奚神思恍然一顿,他确实清楚玻璃制法,然当前并无制造条件。可冬季降临,若能将窗纸换成玻璃,当能御寒不少。

此事需得提上日程。

半月后,在姜娘子尽心指导下,容奚终于成功缝制一条贴身小裤。有一便有二,趁手艺未生疏,他一连缝制十条,轮换着穿,也能穿上许久。

小裤为平角,大魏无弹力线或橡胶绳,容奚只能以细线穿孔束之,虽不甚完美,然比先前,到底多了几分安全感。

在这半月内,郑氏推出新糖。白糖一经问世,便得时人追捧。

晶莹剔透之物,无论何种时代,都会引人注目。

郑氏白糖风起于濛山,后来广传大魏,甚至风靡于邻邦部族。

如今的容奚,已非数月前的清贫少年。煤炉之利、锦食轩之利、白糖之利,均源源不断滚入他的腰包。

连他都不知,自己如今,到底身价几何。

然而,除却姜、胡几人,根本无人知晓,近来濛山县不断生出新奇之物的首功之人,正是声名狼藉的容氏子。

盛京容府。

钱忠将临溪所见所闻告知容尚书,容尚书拍案怒起,“逆子!”

他却不知,钱忠所言,俱为市井小道,且他所亲见,不过容奚故意误导之,当不得真。

正盛怒之时,一少年郎出现屋外,先行一礼,得容尚书允许后,方入内问道:“阿耶,何事动怒?”

少年郎面容清俊,携书卷之气,气度不凡。他乃容尚书之庶子容连。

虽为庶子,却天资聪颖,于十四岁时,便取得秀才功名。

他如今十六,仅比容奚晚生两月。

容尚书对其颇为看重,见他询问,脸色和缓些许,挥袖令钱忠退下,长叹一声。

“你阿兄……唉!”

容奚之名,早已为盛京之人耻笑。容尚书每每上朝,都觉同僚在心中讥讽于他。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屡教不改,他实在无力管教,索性遣送祖籍临溪。

却未料,容奚喜好男色之名,竟再次传至盛京。

虽未言国丧期间不许行床笫之事,然无论如何,叫人看见,于名声有碍。

科举入仕一途,已然绝路。

容连亦听闻传言,同窗皆暗中讥笑阿兄。他素来自傲,少与他人深交,然到底意难平,心生怨。

且此前阿兄妄图强迫梁弟,他心中已藏不悦。

“阿耶,阿兄虽顽劣,然此前于学堂,倒也尊师重道,不敢妄动。不若请夫子教授于他,看管一二。”

他虽怨容奚,却也真心望他变好。

容尚书思虑片刻,觉此事可行,捻须颔首道:“为父再想想。”

容连退离回院后,书童奔来相告。

“二郎君,梁小郎君于外候您呢。”

他神色微喜,却又瞬间恢复原状,以清高孤傲之态,出宅面见梁司文。

梁司文与他同岁,比之晚生三个月。

少年身着劲装,乌发高束脑后,面容俊朗不凡,肤色如蜜,身形修长,观之精神奕奕。

“容连,随我来。”

见梁司文招手唤他,容连依旧端足姿态,神色平静,随他至旁边巷口。

“你寻我何事?”

眼前之人,身具松竹之风,为盛京人人称赞的才子,梁司文见之欢喜,捏其袖口,道:“我过几日要去青州,我知你祖籍乃青州临溪,特来知会你一声。”

容连面色不变,矜持道:“路途遥远,保重。”却未抽离衣袖。

得他关切之语,梁司文高兴至极,凑近他耳畔,小声道:“阿耶与我同行,你不用担心。”

梁司文所说“阿耶”为其义父秦郡王。

新皇登基后,似有传言,帝欲擢其爵位,觉区区郡王不足以表其功,却被秦郡王拒绝。

容连眉梢微动。秦郡王欲行青州一事,似未听闻,莫非是微服私访?

“你可不要同别人说,你阿耶也不行。”梁司文继续咬耳朵。

容连颔首,“你且宽心。”

“容奚被遣青州临溪,要是此次途径临溪,我定要揍他一顿出气!”梁司文思及此前之事,愤怒挥拳道。

容连叹声道:“他已受惩罚,你手下留情,莫要伤他。”

他虽不喜阿兄作为,然本为同根,自当维护一二。

“也罢,”梁司文皱眉轻哼,“看在你的面上,我不伤他,但我也要骂够他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