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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130)

容奚眉头紧皱。

按理说,秦恪行事素来让人挑不出错,但今日突被唤至侯府,又被罚跪祠堂,实在让人莫名。

莫非是因为那件事?

心脏陡然跳动几下,容奚未经多思,忙问:“某欲拜见殿下与侯爷,不知可否?”

家仆一愣,天色将晚,此时上门拜访似乎并不合适。

然容郎君诚恳请求,他只好携容奚同至长信侯府,容奚在府外等候通传。

须臾,家仆返至,面色为难道:“容少卿见谅,殿下今日不见客。”

果真是因为自己?

容奚心中凛然,后世对同性相恋尚且存在歧视,更何况这个时代?

且原书中,容连因与男子相恋,被容维敬赶出容府,断绝父子关系。

可见时人对此事偏见甚深。

若秦恪当真与明颐公主、长信侯挑明,仅被罚跪祠堂,已然算轻罚。

“多谢。”他礼貌谢过,却并未转身离开。

家仆不解,问:“容少卿?”

容奚淡笑,“无事,我在此等候郡王。”

某人独自跪祠堂,他心疼。

长信侯府与诸多王公重臣之宅比邻,为免旁人议论,容奚寻一隐秘处,静立等待。

家仆无奈,只好回府关门。

明颐公主问他:“容大郎是否离开?”

“并未离开,”家仆摇首,诚实道,“他说要等郡王。”

明颐公主挥挥手,家仆随即退离。

她瞥一眼长信侯,长信侯立刻笑问:“不忍心了?”

“他拐带我儿,我为何不忍心?”

长信侯替她捏肩,小心翼翼反驳:“据我所知,容大郎年仅十七,比那逆子小上不少。”

谁拐带谁,还真不好说。

明颐公主一怔,脑中浮现容奚之貌。

确实尚显稚嫩,虽容貌不及阿恪,然风采却少有人能比,兼具造器之能,才华得圣上看重,堪与阿恪相配。

“你遣人暗中查看,看那容氏子能坚持到几时。”

长信侯得令,立刻唤来阍者吩咐清楚。

夜幕降临,侯府灯火通明。

明颐公主心烦意乱,又唤来阍者,问:“容氏子是否离去?”

她既希望容奚离府,又希望容奚能一直坚持。

长信侯见她如此,柔声安抚道:“你若实在担心,不如唤他入府见见,若当真是位佳儿,倒也不错。”

“你也忒没心没肺!”明颐公主瞪他一眼。

从未见过有人如秦远般,不在乎子孙香火,实在叫人惊讶。

长信侯委屈巴巴,“我对你已经掏心掏肺了。”

罢,无法交谈。

直至亥时,阍者又来报,言容氏子依旧静候门外。

明颐公主到底不忍心,终是吩咐道:“让他来见我。”

须臾,容奚忐忑至,行大礼以表敬重与愧疚。

他生得实在乖巧温软,明颐公主竟觉自己方才过于狠心,遂温声道:“坐下说话。”

容奚忧心秦恪,依旧跪于地上,诚恳道:“奚冒昧前来打扰,望殿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明颐公主问。

容奚沉默几息,郑重回道:“奚本无罪。然奚与郡王之事,令殿下、侯爷不悦,便是莫大罪责。”

“容大郎,你可知盛京多少贵女,欲嫁与阿恪?”

“我知。”

“你可知长信侯府唯阿恪一子?”

“我知。”

“你可知阿恪若认定一人,必不会辜负于他?”

容奚胸腔顿如擂鼓,眸光震颤。

“我知。”

明颐公主终究不甘,冷笑一声,“既如此,你缘何以为,我会眼睁睁见阿恪跳入火坑?”

“因为您爱他。”

容奚轻声道。

他眸中溢满感激与向往,他能看出明颐公主真心疼爱秦恪。

无私母爱,他两世皆未品尝过,竟由衷生出几分羡慕。

明颐公主蓦然怔住。

她凝视少年双眸,却品出几分心酸。

思及容奚身世,她心中愈发柔软,面上却抹不开,只冷声道:“那你可愿与他同甘共苦?”

容奚笑得极令人心疼。

“我愿。”

明颐公主绷住脸面,起身挥袖道:“既如此,你且去祠堂与他同跪。”

容奚欣喜至极,“谢殿下成全。”

祠堂烛火摇曳,秦恪独自跪于蒲团上,脑中尽是容奚身影,不由轻笑一声。

愿澜之今夜好梦。

忽然,祠堂外传来几串脚步声。

“容郎君,您请。”此乃家仆声音。

秦恪陡然僵直身体,几息后,蓦然转首。

祠堂门被推开,少年足踏月色而入,面带微笑,神色甚为欣悦。

两人目光相触,并未言语,却心中俱明。

容奚跪于他身侧,低首垂眸,神情极庄重。

半晌,秦恪打破祠堂沉寂。

“澜之,我既喜且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