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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128)

“没错!”陈川谷朗笑一声,“物证、人证俱备,盗窃罪名是跑不了了!”

秦恪问:“量刑如何?”

依大魏律,官府会将盗窃财物价值折算为绢数。绢数达五十匹者,应判流放三千里,并处三年劳役刑。

一般而言,许多人撑不过三年,更何况一娇弱女子?

然容周氏身为三品官员之妻,且她窃取财物,多用于家中用度,唯半数接济母家。

京兆尹思虑良久,稍稍轻判了些。

判处容周氏流放三千里,服一年半劳役刑。

此判一出,京中一片哗然,街头巷尾皆议论纷纷。

容维敬听闻后,只觉同僚皆讥讽于他,脸面简直丢尽,心中怨愤不断积聚,目赤如狂。

好一个周氏!

退衙后,他匆忙寻京兆尹,表明自己欲见容周氏一面。

大魏律例允许亲属探监,容维敬请求并不过分,京兆尹便应允下来。

牢房阴暗脏乱,气味极难闻。

容维敬以袖遮鼻,于狱卒引领下,至容周氏牢门前。

听闻足声,容周氏忙抬首,见到容维敬,立刻扑上前来。她满目惊惶,正欲哭诉一番,就听容维敬一声叱骂。

“你这恶妇为何行窃取之事?”

胸口顿如利刃尖锐刺入,容周氏心似寒铁,怔愣良久,方问:“你是来质问于我?”

容维敬怒哼一声,“你犯下此等大错,竟依旧不知悔改?”

“不知悔改?”容周氏凄凉一笑,目光极怨厉,“容维敬,你今日来,只为痛斥我?”

她如今蓬头垢面,脏污不堪,已无昔日娇美之态,且神情诡异,状若疯癫,容维敬心中顿生厌恶。

“你犯盗窃之罪,玷污容氏颜面,不堪为容府主母。”

盗窃乃七出之一,容维敬可依此休妻。

容周氏蓦然瞪大双眸,凄厉喊道:“你当真要休了我?”

盛京风言风语已让容维敬颜面尽失,他若不休妻撇清关系,不知旁人如何议论自己。

思及此,他不再看容周氏,转身欲离。

“容维敬!”容周氏忽大叫一声,“你自恃清白,岂知自己早已身陷泥潭?”

你若不仁,我便不义!

容维敬诧异瞅她一眼,“我问心无愧。”

容周氏心中冷笑,面上却哀求道:“晗儿尚且年少,你能否善待于他?”

到底是自己骨血,在身边养育这么多年,颇有几分感情,容维敬颔首应答:“我自会教养他成才。”

容周氏低首不再言语,容维敬转身离去,未见她眸中一丝冷芒。

容尚书休妻了!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入盛京百姓耳中。

有人言,容尚书素来清正廉明,正因如此,才不堪忍受其妻犯下重罪。

有人反驳,容尚书冷心冷情,妻子方入狱,便不顾念十数年夫妻情谊,行休妻之事。

双方争吵良久,亦未说服对方。

忽有人提及,太后寿辰当日,容尚书于大殿中不识亲子,此事当如何评判?

众人皆默。

虽容大郎形貌消瘦,然五官未变,连继母都能认出,缘何容尚书身为亲父,竟不识亲子?

“容大郎本就为大逆不道之人,回京却不归家,见亲父不认,与容尚书何干?”

茶馆中,有人不忿反击。

众人细细深思,似确实如此。

从古至今,父母不慈为小事,子女不孝为大事,容奚如此行事,算引起众怒。

连皇宫亦有耳闻。

皇帝刚授其将作少卿一职,觉自己颜面不可失,遂召容奚入宫询问。

“大郎,市井流言你可曾听闻?”

容奚心中有数,“不知陛下所指,是何流言?”

皇帝直言问道:“听闻你归京后不曾归家,这是为何?”

孝道压人,连皇帝也不得不遵循。

容奚面露惭色,回道:“陛下应知微臣当初为何离京。”

皇帝颔首,他已知事情缘由,容大郎亦为无辜之人。

“家父令微臣至临溪反省,若无他令,不得归京。”容奚从容解释,“若无陛下旨意,臣尚且不能回京,又何谈归家一说?”

似乎有些道理。

皇帝弄清缘由后,不再放于心上,然心中到底对容维敬生出几分不悦来。

他又问及军器监之事,容奚细细道来,谈及其中趣事,皇帝笑得前仰后合,击掌赞叹。

两人相谈甚欢,一个时辰恍然消逝。

至未时三刻,皇帝终于放容奚出宫。

容奚缓步踏出宫门,见宫外秦恪静立等候,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展颜笑道:“劳郡王久候,下官向您赔罪。”

他调侃之言逗笑秦恪,秦恪眉目柔和,冲淡几分冷峻,使容貌愈发俊美无双。

“回家罢。”

两人相携回郡王府,陈川谷又来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