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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12)

他肤白如脂,于暮色霞光中,隐现光泽。虽丰硕,然质洁韵美,气度非凡,令人见之忘俗。

“比之初见,大郎已清减几分,务必保重身体。”胡玉林诚恳关切。

姜卫平亦连连颔首。

“我自知轻重,二位兄长不必担忧。”容奚见二人欲返,便送至宅门。

若非尚存理智,胡玉林真想日日于容宅用食。

三人依依惜别,胡姜二人正欲登车,却见一胡氏健仆飞奔而来,满头大汗,神色惊惶。

“郎君,速归!”

胡玉林正色问:“发生何事?”

健仆凑近低语,三人皆可闻其言。

“帝崩。”

魏主逝,风云起。盛京局势,扑朔迷离,暗潮涌动。

容奚远在青州,未受丝毫波及。只需着缟素一月,以表祭奠。

里坊廛肆,丝竹管弦皆默,美裳华服尽退,无人敢吟歌旋舞,煮酒论琴。

为免生出事端,胡玉林不再来访容宅,只暗中筹备扩煤一事。姜卫平闭门造器,誓必研习冶铁之法,不负容奚所托。

临溪镇静如深山,百姓不敢喧哗。

容宅坐落于镇西偏僻之地,虽院落不小,然近无邻舍,远接山田。宅中仅一主二仆,日夜门宅紧闭,无人问津。

容奚倒也乐得清静。

刘子实启蒙一旬有余,志坚意定,然天赋有限,难解书中之意。容奚便侧重认字,少年每日临摹学习百字,翌日测之,记者不过十一二。

即便如此,容奚亦感欣慰。

又过数日,逢雨夜,一行人潜至临溪。

数人借宿,不愿引人注目,当以孤零静僻之宅为先,故容宅落入其眼。

灯豆摇曳,秋雨缠绵。容奚浅憩于榻,意识渐远。忽闻窗棂声响,似有敲击之音,于雨夜朦胧传至。

容奚静默片刻,声音依旧入耳,他起身临窗,见窗纸破落,一尖锐鸟喙,破窗而入。

白色飞禽雄踞窗台,黑漆双眸,乍然与容奚对上。

它似通人性,见得容奚关注,便将口中之物吐出,竟是一纸团。

容奚接过掀开,其上字迹歪扭。

“君仁心宽厚,请允借宿。”

他捏纸抬首,与白鸟对视,鸟首微歪,似在讨好。

容奚思之,雨夜行客借宿,不愿喧扰,以鸟传信,定有所忌惮。

他是开门迎客,还是漠然以对?

冰凉雨丝,透窗而来,容奚恍然回神,决定随心而动。能以此种方式,寻得主人意愿,定非恶霸之徒。

他伸指抚禽之首,继寻来雨具,随白禽至偏门。

门栓卸下,陈旧木门吱呀开启,容奚面容深藏斗笠之下,于漆黑夜色中,看不真切。

他嗅到一丝血腥之味。

门外之人极为欣喜,正欲启口言谢,却听宅中主人,淡然出声。

“客欲备赁金几何?”

作者有话要说:

台鲞(xiǎng):台州特产腌制鱼干。

重要人物出场啦~大大们多多留言呀~

第7章

雨落成帘,从廊檐倾盖而下。

刘和捧盘进屋,置于案上。屋中数人占据,稍显拥挤。

“郎君,姜汤已备。”

行客淋雨,为免其受寒生病,传染自己,容奚便吩咐刘和,煮些姜汤送来。

他们赁金丰厚,容奚决定善待之。

行客五人,一人腿脚负伤,行路艰难,现卧躺于榻,同行一人,正替其上药包扎。

观其手法娴熟,定已从医多年。能有医者相随,这人身份,不可小觑。

余下三位,一人面貌俊秀,身形颀长,应不及弱冠。另外两人,一直侍其左右,均高大挺拔,威武雄壮。

几人皆着素衣。

“夜凉风寒,诸位不妨先饮姜汤,再沐发浴身,更换衣物。”容奚缓声提议。

幸容宅宽敞,卧房充足,否则五人之众,恐无法安置。

“多谢小郎君费心。”俊秀少年绽开笑颜,乌发湿透,狼狈贴于额鬓面颊,竟有几分可怜之态。

话虽如此,却未伸手及汤。

医者忽起身捧碗,咕噜咕噜喝完,对容奚弯眸一笑,俊朗疏阔。

“小郎君心善,多谢。”

他一喝完,其余三人便付诸行动。

刘和又奉一碗糖水,至榻边,“这位郎君有伤在身,不宜食姜。”

俊朗医者笑着接碗,对上男人琥珀色眼瞳,道:“糖水补血。”

男人厉目回视。

青年丝毫不让。

容奚这才看清男人面容。

容貌盛极,虽精致宛若好女,然不显丝毫弱气,俊目修眉,鼻若悬胆,唇形完美,因失血而显苍白,此时拒绝糖水,倒显几分楚楚之态。

如此容颜,堪为绝世佳品。

许是因容奚注视时久,男人目光转来,静伏榻边的白鸟亦随之瞅向容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