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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24)+番外

上次在八方客栈,她听到什么来着?

“早些年造过皇陵、靖国府的那个张好水知道吧?他上门女婿也死了。”

“你你你,你是张好水的孙子?”

“不错。”

“那那,贺梅村是你的父亲?”

节哀啊……

张子山虽然面色峻然,却无哀恸之色。“是我继父。我十几岁时父亲病逝,后来贺梅村入赘。所以我和他也并不十分亲密。”

“哦……既然你们张家是营造世家,为何你没有子承父业,却入仕为官?”

小舟在沉沉波心稳而快地滑行,水纹如织。

张子山静默了良久,轻轻叹了一声,道:“营造不能济世惠民,到头来,反而惹祸上身。祖父十年前,死于非命。”

深衣惊奇道:“怎么会这样?”

张子山惨淡一笑:“树大招风。祖父本就以善于造水而名扬天下。修了皇陵和靖国府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送回家中的,只是他的尸身。后来我多方查探,才知他被凤还楼掳去,为凤还楼楼主修建了一座园子。园子落成,楼主坑杀所有工匠,无人生还。我祖父有幸,得保全尸下葬。”

自深衣识得张子山以来,他说话一直是温文平和的,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然而这一段话,却有浓浓悲凉,亦能觉出压抑的愤恨。

没想到他身后还有这样的大仇。

又是凤还楼。

深衣想起那夜凤还楼的无情手段,咬牙愤慨道:“凤还楼的人,终究都不会有好下场!张公子,待我办完事情,便同你一起去找凤还楼的巢穴,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子山垂目看她,目中有暖意,低低笑着,却没有再说话。到了岸边,扎下一个木桩,把船固定住了。

他笑笑:“带你出去走走,天亮前送你回来。”

深衣看着张子山从背上解下一柄小扫把,不禁拿袖子挡着嘴笑起来。

他穿着黑衣,之前又是面向她的,这玩意儿她倒是没看到。

“哈哈哈……你怎么随身背这个?”

张子山把小扫把递给她,顶头有一根小绳,让她套在腕上:“拖着。”

深衣好奇:“有什么用?”

张子山摇摇头,含笑叹气道:“唉,你有时候还真呆呢。当然是扫脚印啊。不然你以为这地上铺白沙有何用?”

原来如此!

想她当时循着脚印追到了鬼脸人,却没有想到自己也留下了痕迹。

心中突然一跳,想起在苑中,他落在她足上的目光。

素缎面子的小巧弓鞋突然停住。

月色漠漠落在她玉白小脸上,丝丝冷寒。

“你怀疑我?”

张子山本要踏步前行,闻言转身面向她。瞧见她神色,忙上前一步解释道:

“朱姑娘误会了。我知道那夜是你——你轻功很高,虽步步仅足尖浅浅点地,我还是能识出来——但我知道你同那人不是一伙的,你俩有过搏斗,而且,”他面生肃色,“你差点死在他手下。朱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想带你去鉴别一下那人的尸体,或许对破案有用。”

深衣听他话语诚挚,觉得自己方才似乎太敏感了些。或许是早上被冤枉过,变得刺猬起来。

不好意思道:“张公子心地光明坦荡,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子山坦然道:“我会去看姑娘的足迹,其实也说明我的确怀疑过姑娘。或许是破案养成的恶习,亲疏不分,一视同仁,由此也得罪了不少人。还请姑娘谅解。”

深衣听他说“亲疏不分”,言下之意是把她归入了“亲”的一类,心中不由得有些开心。

张子山果然通晓白沙阵的机关布置,带着深衣循九宫八卦,约莫花了一炷香的工夫,走出了白沙阵。深衣拖着小扫把,刷刷刷,把两人的足印尽数抹去。

张子山拭去额角微汗,道:“白沙阵自建好以来,应该还没有大动过,所以咱们能顺顺当当走出来。只怕明日发现有人出入的痕迹,这沙阵之下的机关会被重新布置,届时我再想带你出来,就难了。”

深衣叹道:“也不知靖国府煞费苦心布下这白沙阵,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张子山望着她一脸惑色,微微挑眉:“你竟不知?”

深衣鼓嘴道:“我一来就被关进了湖中,陌少又是个锯嘴葫芦,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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