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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14)+番外

悲催大发了……

那船图为细如毛发的墨线笔所画,极其精细繁复。被狗血一浸,全数模糊开来。

这是爹娘耗时年余,博取欧罗巴诸国航船之所长,设计出来的一艘巨型海上战船,首次尝试以铁取代木料,集合有多种口径的火器,船坚炮利,威力更甚佛郎机、荷兰等海上霸主之战船。

这样的战船,只有内库的军火厂和宝船厂可以制造。稍有毫厘之差,便会谬以千里,现在她手中的船图,于工匠而言,几乎是一幅废图。

只能……自己凭记忆再画……

莫七伯评价:朱小尾巴有三宝——轻功、制图、烧菜好。

这图原本就出自她手,印在她脑子里。

她在琉球有一间专门的制图房,京城里还得重新找称手的矩尺、圆规、墨线笔等种种工具,恐怕画起来要多费些工夫。

又得在中原多盘桓些时日了。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白日里一通折腾,深衣沾床就着。一夜里沉沉浮浮,魇在了光怪陆离的梦里。

“朱深衣!”

“小懒蹄子!起来!”

身下的床单突然动了,深衣“呯”地一声,掉在了冰凉的石板地上。

揉着被撞闷的额头,深衣饧着眼儿,迷迷蒙蒙看到面前一双水蓝绸缎鞋子,在清晨淡青色的熹光中,沾着些露水。

戒尺重重地抽在了脸上。

她还没醒透,这一下挨得扎扎实实,七荤八素。

陌生的床,陌生的地面,陌生的床单被子。

深衣这才想起来,她是在中原,京城,靖国府,一刹海,湖心苑。她的身份,是靖国府大少爷莫陌的通房丫头。

“臭丫头!这都快卯时了,还睡得像头猪似的!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

“听黑三白四说,你昨儿擅自出了府?小贱蹄子,吃了豹子胆了不是?老身说的话,都当耳边风?!”

徐嬷嬷的戒尺暴雨似的落了下来,深衣只穿了件轻薄罗织里衣,尺尺都打在肉上,生疼。

“别忘了你签的终身生死契,生是陌少的人,死是陌少的鬼,今生今世,不得离开陌少一步!陌少活着,你便活着;陌少死了,你陪葬!再敢离开湖心苑,就不是老身教训你,等你尝到了家法的滋味,就知道老实了!”

深衣初时还忍气吞声地让徐嬷嬷打,不想露馅。一听“家法”二字,怒火蹭蹭蹭上头,反手一抄,拗断了徐嬷嬷的戒尺。

“你这老婆子,口口声声家法家法,生死契生死契,丫鬟就不是人了?丫鬟也都是爹娘生的,由得你欺负!”

徐嬷嬷没料到这么一个小小丫头竟敢顶撞她,气急败坏,手指抖抖地指了她好一会,方赌咒道:“好个欠教训的粗野丫头!今天就让你尝尝家法的滋味!”

深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奔出门去,见徐嬷嬷已经气冲冲地上了小船,和一名来清理垃圾秽物的下奴一同离开了湖心苑。

深衣在湖边,摸着微肿的脸颊破口大骂:“翻了脸更好!惹恼了姑奶奶我,就大闹靖国府,你们还敢把我怎样了不成!”

长到这么大,还从没向谁屈膝下跪过,更别说挨打了,真是便宜了这徐嬷嬷!

正打算回房睡个回笼觉,忽见已经远去的小船上升起一股青烟,下奴和徐嬷嬷先后倒了下去。

这又是唱哪一出戏?

深衣拔出插在水中的竹竿,水上白鸟一般滑向那小船。

下奴和徐嬷嬷周身完好无损,却已气绝身亡。

除了徐嬷嬷手上有烧伤痕迹,别无异样,甚至连中毒之后嘴唇发乌、口鼻出血之类的迹象也没有。

莫名其妙的,又死了两个人。她走到哪儿,人死到哪儿么?

深衣目瞪口呆。

“把这丫头抓起来!”

五虎抓勾上小船,拽到岸边,深衣骤然意识到自己成了这起命案的最大嫌疑人,纵身要逃,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四个武艺高强的精壮府卫一拥而上,将深衣反剪双手压倒在地。饶是深衣修为不浅,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只能束手就擒。

“你杀了奴儿和徐嬷嬷?”

“不是!”

“谁?”

“不知道!”

“上刑!”

深衣大惊失色,万没想到这些府卫说用刑就用刑。

眼睁睁看着十指被活活掰开,两副拶指夹上了去。她心中惧怕,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然而那些府卫身强力壮,将她死死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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