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93)
齐墨听到这里,眉眼都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心疼:“将军他……”
齐墨还没说完, 大汉便打断他:“我就是沈家沈青将军座下的骁骑都统,殿下可以叫我徐……小沈将军现在的都统徐毅,便是在下犬子。”
齐墨闻言一惊,倏的看向他。
而那人还在自顾自的言语:“沈将军被谋害那日,我还在边疆戍守,沈将军应该是早知道大祸临头,便也不想牵连我们这些昔日的下属,把我派去那偏远的地方镇守,为此我还埋怨过将军。”
他哂了一下,流露出一丝微微的自嘲:“而我留在江北的幼子徐毅,与我走失多年,却意外的找到了小沈将军。出乎人意料地成了他座下都统,缘分,啧。”
看来沈怀璧确实是沈青将军的儿子……也是。寥寥百年香火未曾延续的,沈家的将军。
齐墨心中感慨万分,越来越珍惜起来。
若是他今生没有遇见沈怀璧,自己在入江北的那天便已经魂归故里了吧。
如果沈怀璧没有遇见他,是不是还是没有人发现过他的好,没有人发现过他的耐心,他的温和,他的面冷心硬?
世上人人皆称君冷硬如石,我谓君为宝玉,沁人心肺,温凉入骨。
他心中有一块地方像是被人种下了蛊,突然变得酸软难耐了起来,恨不得当即就扔下这个身上背负太多秘密的徐都统,往沈怀璧奔去。
齐墨好生抑制了一会儿,才克制住自己急不可耐的冲动。
他想知道知道关于沈怀璧的一切,像他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他。
他不想说的,不曾告诉的,没有机会诉诸于口的,齐墨都想知道。
徐无从得知他那么多缠缠绕绕的心事,还在继续说着:“我接到消息,已经是三日后了。好在沈家命不该绝,剩下唯一的香火延绵至今,夫半生庸碌,寻寻觅觅大半个中原,最终兜转于此,恰巧碰见了他。我……”
齐墨正支着下巴,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料右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像是被冰冷的潭水浸泡过似的——
来人披着一身雪白狐裘,纤细的脖颈埋在狐毛内,隐约闪着莹润的光泽。他像是才刚睡醒,来的又急,眼尾都被过路的风霜染的微红。
“齐墨,你在这里干什么?和我回去。”
齐墨也没想到沈怀璧睡了那么久,居然偏偏赶在这种时候醒来。
他没法儿,只得无措的站起身,神情讷讷:“将军……”
沈怀璧冷着脸,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径直折过身往里走。
齐墨连忙追着赶上去,还不忘回头对那汉投以一个歉意的笑。
沈怀璧发觉,当着众人的面拽过他的手腕,步子越发大起来。
齐墨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步跟上沈怀璧的步伐,觑着他的脸色小声道:“师哥,你不会生气了吧?”
沈怀璧没理他,抓着他手腕的手劲儿松了些,却又被齐墨另一只手给握住,整个儿包进对方温热手心里。
“真的生气了?”齐墨见他不闻不问,面无表情,心中暗暗叫苦,连忙哄道:“师哥……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沈怀璧软硬不吃,这回倒是冷冷的给了他个眼色:“瞒着我什么?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齐墨揽过他半边肩膀,像只狗狗似的贴在他身上,唇边的小梨涡深深绽放:“师哥,我错了。”
齐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连头发都有些凌乱,有几根不安分的头发翘着被他顶在脑袋上,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正向外流露着浓浓委屈的大狗狗。
沈怀璧心软了一点,却还是冷着脸把他推开。
“你倒说说,你错哪儿了?”
齐墨心喜,沈怀璧最是面冷心硬,此时给了他个台阶下,想必心里已经不再怪罪他了,便变本加厉地蹭在他身上,活似没了骨头:“早上出去买东西,没有与师哥说,不仅这样,居然从早到晚才回来,也不给师哥留个口信,这是其一;回来不好好等师哥醒来,也不乖乖去做药膳,反而背着师哥去和一个没师哥好看的男人谈天说地,此是其二。”
齐墨说得认真,见沈怀璧无言低头望着他,又趁热打铁道:“师哥,十一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
沈怀璧没再犹豫,一把推开他,冷漠镇静的吐出两个字:“快滚。”
齐墨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便顺坡下驴,像只狗狗似的又蹭了蹭他:“师哥,那我先去做好吃的啦,今晚喝鱼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