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庞隐也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眼徐奕则,似乎是未曾想过徐奕则竟然如此信任眼前这位皇后娘娘。
……若是如此,那就必须要将这位皇后娘娘向着他们这边了。
这样,又需要做些什么呢?
也许,让陛下成为真正的陛下,而皇后成为真正的皇后,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庞隐心中心思百转,但此时此刻,却也只是恭敬地低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在最低,倾听着眼前两位对于他这个人的讨论。
“徐奕则!”李纯渊出离愤怒了,他的脸颊因此而微微薄红,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此刻的他,不过穿着单薄的里衣,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清瘦,单薄而苍白,平白无故多了些微与之相对的脆弱。
如此李纯渊,不免让徐奕则生出半点恻隐之心来。
“你别生气。”徐奕则无奈地走到他边上,随即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床边,无奈看向他,“你为何总是在生气?”
“我哪有?”这种时候,李纯渊并不像一国之母,反倒只是作为他个人发了下小脾气。
徐奕则觉着,这样的李纯渊才是李纯渊,而不像个为先皇摆布的精致傀儡。
于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嗯,生气了,就好丑。”
“什么?”似是未曾想过对方竟然会有这个回话,李纯渊不免瞠目结舌,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显出呆傻的模样。
于是徐奕则更加愉快了,他大笑一声,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脸,占尽了便宜,这才心满意足地用食指弹了下对方洁白的额头,道:“可真是个傻瓜。”
在李纯渊惊之又惊的表情之下,身旁传来了耐人寻味的咳嗽声,“咳……老臣不如先行退下,可好?”
徐奕则就像是刚刚才发觉一直在房中的人,恍然大悟般地猛地看向房门边的庞隐,“你怎么还不曾退下?”
庞隐:……
自觉自己出现的不合时宜,庞隐低调退出了房门之外,他转身出了这家人的大门,又走过了几条街,终于来到了镇上边郊之外的某座茅草屋前。
茅草屋被篱笆围着,零散养着几只鸡,有人背对着他正将手中木盆中的小米洒落在地上。
清减的背影,隐约有种摇摇欲坠之感。
庞隐刚刚走近,那人便已经回过身来,眼中是了然。“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庞隐淡淡一笑,随即又道:“进屋再说。”
“好。”那人点点头,将手中已经空了的木盆放在了篱笆内围靠着,与庞隐一同进了屋。
茅草屋中,简陋而简单,但还算干净。
庞隐将一路上戴着的斗笠放在了一边的桌上,这才道:“今日再见徐奕则,确实与以往不同了,那孩子,天生就是就皇帝的命,一身贵气。”
“嗯。”来人为庞隐斟好了茶,也为自己倒了茶,这才坐在庞隐的面前道:“我也有同感,只是可惜空雪公主的另一个孩子了,竟是体弱多病,最终倒在了那冰冷的皇位上。”
“一切都是命数。”庞隐叹息,同时拿起了对方为他斟好的茶,小酌了一口。
“嘶,许乐,你怎么总是给我这般烫口的茶?”
“我倒是觉得正好?”许乐疑惑地品了一口,神色如常。
“罢了。”庞隐心想自己早该料到这事,竟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一切,稍微晃了神,加了这一口伤。
将茶杯放置一边,庞隐正色道:“依我所见,如今之计,便是令徐奕则与这徐国的皇后做成那真夫妻。”
许乐平静地抿了一口茶,抬起眼眸,问:“可想好了?”
“一不做二不休,以防后患。”
“好,那边如此。”
第30章 庞隐说媒
不过两日, 李纯渊便可以下床走路了。
他不过只是稍微受了点轻伤,在下坠之时被那悬崖边上嶙峋的山石稍微割破了些皮肉,但好在只是些皮外伤, 卧床休息了两日, 便也好得差不多。
“依我说, 你就继续躺着,也没什么事。”徐奕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建议。
“那你为何还要天天跑到镇上去玩, 听这家人的夫人说, 你昨日才在街道上引起了一阵喧哗不是?”李纯渊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 当真是风韵极佳。
被这么有味道的眼神一瞪, 徐奕则总算也拎得清,他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笑道:“哦, 原是夫人听说夫君我昨日在街上被许多女孩多看了几眼,便吃味了?”
“你!”李纯渊竟也没有想过对方竟然如此没脸没皮, 他明明想说的是在这镇上要低调行事,怎么在他嘴里就成了他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