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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天(5)+番外

祈南学画画,自然见过不少人体,在他所见过的男性肉体中,郁嘉木的身体也是极其富有美感的,柔韧健壮的肌肉一看就蕴藏着力量,既不会单薄,肌肉也没有太夸张硬邦邦了。

……他的目光又控制不住地落在郁嘉木的胯间。

郁嘉木穿着一件有些贴身的内裤,勾勒出好大一坨,祈南只敢飞快地睃了一眼,然后就脸上发烧,脑袋发晕,不敢再看了,赶紧把脸藏到画板后面去了。

“祈南最近总是不让我牵手,我着急好久,今天才问到原因,真是哭笑不得。

祈南身体不好,有轻微哮喘,从不参加体育课,即便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他的皮肤也是嫩凉的,但到了冬天就极其难熬了,他特别怕冷,手会冻的像是冰块,所以他不敢碰我,怕冰着我。

多可爱。

我并不介意,我愿意把他的手放在心口给他焐得暖暖的。偏生他那样害羞,只握住他的手,就不知所措了。

……

今天我去画室找他,他伏在桌上睡着,我不忍心吵醒他。

他枕着一本画册,我悄悄抽出来看,里面画的都是我,那般温柔美丽的笔触。

他睡在画上是否会梦见画中的我,我并不知晓。但我想,今天晚上,我应当又会在梦中见到祈南了。”

郁嘉木丝毫不知羞耻地在祈南面前展示他年轻强壮的肉体,他忽然很庆幸以前参加过校队,才能锻炼出这样一副健美的体魄。

郁嘉木忍不住想,祈南会把他画成什么样?……和祈南笔下的傅舟比呢?

是会把他画的更好看,还是傅舟?

“你的学生呢?都已经两点半多了吧,他们迟到了吧。”郁嘉木问。

祈南的画笔顿时停下,过了须臾,才不好意思地说:“他们不来了……”

“什么意思?”

“临时改了时间,他们别的时候再来上课。”

郁嘉木装傻充愣地问:“那我等到时候再做模特吗?要把衣服穿上吗?”

这具阿波罗神般的肉体动起来,愈加活色生香,祈南不禁感到口干舌燥起来,头昏脑涨地说:“不、不用。”

郁嘉木挟着几分笑意:“你要我怎么样?祈南,我都听你的。”

祈南的目光又游弋闪躲开去:“我的、我的画才画到一半……让我画完吧。”

郁嘉木重新坐好,实在无事,他都把祈南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多遍,怎么看怎么漂亮,不仅仅是他精致的五官,还有他多年修养出的安静温柔的气质,和常年淫浸在艺术中而炼成的文艺之感,清新干净。

祈南都只飞快地看他一眼,每次看到就如被电了一下,飞快地躲到画板后面埋头苦画。

他画着画着,似乎想到什么难题,出神,嘴唇微张,露出编贝般的柚白色牙齿,咬住画笔的末端。

郁嘉木眸光一黯,忍不住想象起来,想象着祈南走到他面前,应当要跪在椅子前面高度才刚刚好,俯身,那两瓣柔软红润的嘴唇张开……不,他的长发有点碍事,于是他幻想中的祈南举起左手,挑起鬓边的黑发,拨到耳后,抬眸看他一眼,左眼角下一颗小小泪痣。

光是想想,郁嘉木就觉得快按捺不住了。

他深呼吸,硬是把这股冲动给压下去,快忍不住了。

必须找点话说,分散下心神,否则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在祈南面前丢丑。

“我听文助理说了,他说你现在没有恋人。”

祈南的画笔又是一停,然后唰唰唰地很快了,他应了一声嗯,不置可否。

要不是郁嘉木竖着耳朵听怕都要听不见。

郁嘉木问:“祈南,你在害羞吗?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祈南画地很快了:“我没害羞。”

郁嘉木说:“你就是在害羞啊。”

祈南说:“没有。”

郁嘉木低低笑了:“祈南,你真可爱。”

祈南说:“才不可爱。”

从头到尾都把自己藏在画板后面,继续画画,装作若无其事。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还被这样说,真是太丢脸了。

祈南一个着急,手上一重,画笔的笔芯一下子断了。

咔哒一声。

祈南低头拿一支新笔,有点气鼓鼓的,他伤到男人的自尊心了。

真是个麻烦的老男人,爱害羞不说,还这么别扭。

郁嘉木赶紧说:“好好,不可爱,别生气好不好,祈南。”

祈南闷声闷气地说:“我没有生气。”

郁嘉木哄他说:“是我错了。”

祈南又说:“我说了我没生气。”

郁嘉木不敢继续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祈南才小声说:“我是很久没有谈恋爱了……我就谈过一次恋爱……”

真的假的?就只有和傅舟?郁嘉木半信半疑,循循善诱地问:“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再找了?”

祈南沉默下来,画不下去了,紧紧握着画笔,脸色苍白,他很少与别人说自己的恋爱故事。以前是提起就难过,不想触及伤心事,他努力去忘记,渐渐的,那么多年过去,好像也真的忘了。

他十六岁那年认识了傅舟,同校大他三岁的学长,彼时他们都还是学生……交往了一年之后,傅舟高中毕业后入伍当兵,一两个月才能寄一封信给他,在信里说是驻守在一座雪山上。

祈南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就那样过了一年多,直到整整三个月过去,都没有收到信。

祈南腆着脸上傅家去问,才知道傅舟死了。

可在世俗世界中,他连傅舟的什么都不算,甚至没有资格参加他的葬礼。连爱人是死在哪座雪山上也不知道。

傅舟死后,祈南还一个人偷偷跑去北方,爬了一座雪山,他那时候身体还没调养好,差点死在半山上,被大哥找到,捡了一条命回去。

祈南想起那些年少轻狂的事,恍如隔世,既怀念,也陌生。

好像是别个人的故事。

郁嘉木看着祈南陷入回忆、明显是在惦记着傅舟的模样,不禁烦躁了起来,一股郁气猛的在心头腾起,把他的胸口紧紧塞住。

呵,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世界上就没有比傅舟更恶心卑劣的渣滓了,他对父母不孝,对妻子不忠,和你私奔,最后却依然迫于世俗压力抛弃了你不是吗?

你还记着他做什么!

郁嘉木猛的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利索地套上,转身就要走。

祈南怔忡了下,才反应过来,追上去:“怎么了吗?”

郁嘉木驻足,回首,冷冷反问:“你说呢?”

祈南被他盯得直心慌,低下头。

郁嘉木眼神渐渐变冰,心生恶意,把手贴上他的脸颊,以拇指摩挲祈南眼角畔的那颗泪痣,俯下身,逼近过去:“祈南。”

“我在这里,你却想着别人。”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祈南。”

“既然学生们都不来了,为什么还要留我下来当你的模特呢?”

祈南动容,咬了咬嘴唇,没有马上回答。

郁嘉木收回手,转身又要走。

祈南这才慌张地去抓住他的手,大声说:“你、你听说过J C Leyendecker吗?”

郁嘉木不解地回望着他。

祈南两只手都握着他的手腕,并不使劲儿,一直在发抖,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头低的埋到胸前,耳珠和后劲都是绯红的:“他有个专属的模特,叫做Charles。”

“我希望,希望你能当我的Charles。”

第6章

时间仿佛被拉长,细小的浮尘在阳光下飘浮涌动,郁嘉木没有马上回答,他低垂视线看祈南,祈南的睫毛都在发颤,手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像是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郁嘉木才说:“我听说过。”

“但是,祈南,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呢?”郁嘉木佯作深情地问,“我们认识了还不到一个月吧。”

祈南终于抬起头,鼓足了全部的勇气,那双眼眸完全不像是个三十多岁的人,这个年纪的人应当是世故成熟的,而祈南的眼睛又清又亮,仿佛少年人,纯净而天真,又充满了一往无前的诚挚和认真:“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郁嘉木觉得心口好像被小鹿撞了一下,瞬时炽热,又慢慢地冷静下来。

藤井树第一次和渡边博子见面时也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或许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但并不属于他们俩。

说的可真浪漫啊。

呵。

如果他不是知道爸爸和祈南的事,他现在可能已经被祈南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南北东西了。

偏偏他知道。

郁嘉木握住祈南的手,一片虚情假意的温柔:“我相信。”

然后他看到祈南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祈南的嘴角微微弯起,可是又觉得这样太张扬,只含蓄地抿着嘴笑,连身边的阳光都仿佛更亮了几分,身边的浮尘也显得那般愉快。

“嘉、嘉木。”祈南第一次鼓起勇气,这样称呼郁嘉木。

郁嘉木笑了笑,眸光闪烁,没有回答,只握紧了祈南的手。

送走郁嘉木之后,祈南回到书房。

壁灯照出孤独明亮的光,祈南取出书架上的一本画集,那是他十年前出版的第一本作品集,已经绝版,他翻开到第一页,印着他的成名作——

这是一幅人物画,画的是一个英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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