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记事(327)+番外

这天，天刚蒙蒙亮，气温骤降。

杨婧迷糊中感觉到一个小东西往自己身上拱，轻轻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嘟嘟。嘟嘟几乎是每天早上都往杨婧、陈正床上爬的。

“嘟嘟。”杨婧瓮声瓮气地喊一声。

嘟嘟没应。

“嘟嘟。”

“妈妈。”嘟嘟有气无力地应答。

杨婧大感讶异，平时里嘟嘟可没有过这样子，拱到她身上非闹腾一阵才睡回笼觉，这会儿怎么了？杨婧不由得睁开眼睛，摸着嘟嘟小脸喊：“嘟嘟。”

嘟嘟哼唧一声。

“嘟嘟。”杨婧又喊。

这次嘟嘟没应声，倒是陈正醒了，看向杨婧，问：“怎么了？”

杨婧望向陈正说：“今天嘟嘟特别乖。有点不对劲。”

陈正忙去摸嘟嘟的脑袋，没发烧，陈正轻声喊：“嘟嘟。”

嘟嘟又哼唧了一声，这下杨婧、陈正都听出来嘟嘟语气中的“难受”，二人同时一骇。

陈正忙伸手去摸嘟嘟肚子，嘟嘟的小肚子鼓鼓的，接着陈正用手轻轻拍了拍，立刻是几声“砰砰砰”的。

“可能是受凉了。”陈正面色一凝说，说完连忙掀开被子起身，三两下穿上衣服，迅速熟练地给嘟嘟穿好衣服，而此时杨婧也穿好了衣服，说：“赶紧走吧。”

“嗯。”陈正抱起嘟嘟率先下楼。

在陈正匆忙发动车子时，杨婧通知汪丽敏，汪丽敏还没起来，陈正、杨婧已带着嘟嘟出了陈家大院子。

汪丽敏赶紧去上二楼看叮叮当当，见两孩子正常入睡，她微微放心，再看叮叮床上嘟嘟的肚兜，汪丽敏明白，嘟嘟应该是睡觉不安分，把肚兜摘掉，冻到肚子。

汪丽敏一起担忧着，直到给叮叮当当做好早饭，陈正、杨婧终于回来。

汪丽敏赶紧迎上去，问：“咋样？啥情况？”

陈正说：“没大问题，就是晚上吃太多，积食又受凉了。”

汪丽敏放下心来，转头看嘟嘟。

嘟嘟蔫蔫地靠在杨婧怀里，吭也不吭一声，叮叮当当过来喊他，他也兴趣缺缺的。

“弟弟，你难受吗？”当当问。

“弟弟，吃药了吗？”叮叮问。

嘟嘟一概没有回应。

“嘟嘟，奶奶抱抱。”汪丽敏向嘟嘟伸手。

嘟嘟向杨婧怀里拱了拱，表示不要。

叮叮当当递给嘟嘟稀饭喝，嘟嘟也不喝。

汪丽敏心疼的不得了，把陈正数落一顿。说陈正养孩子不经心，说起来，这个真不怪陈正，当然也不怪杨婧，虽然叮叮当当嘟嘟三个孩子单独睡，但是杨婧每晚要看三个孩子至少三遍，看看他们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掉床下，有木有尿床等等，杨婧每晚也会起来看的。

昨天晚上一直到凌晨一直都是好好的，结果挨天亮还是冻着了。

此时，杨婧更是心疼，一直抱着嘟嘟，和陈正说了这几天她暂时不去叮当生活超市了，留在家里照顾嘟嘟。

陈正说：“没事儿，别太担心，只是受凉，很快就好，我去南州处理一下事情，完事就回来陪你们。”

“嗯。”杨婧点了点头。

陈正走后，杨婧就抱着嘟嘟上了二楼，嘟嘟一向身体好，也皮实，简直就像棵仙人掌，扔哪儿活哪儿。所以杨婧对嘟嘟真的没有倾注全心，此时见向来活蹦乱跳的嘟嘟，无精打采地偎着自己的怀里，杨婧难过极了。

嘟嘟在医院已经喂了药，虽然医生说一两天就好，但是杨婧还是担心。

“嘟嘟，我们睡一会儿觉，好不好？”杨婧问。

“好。”嘟嘟奶声奶腔地应。

杨婧抱着嘟嘟睡在大床上，问：“宝贝儿，难受吗？”

“难受。”

“怎么难受的？”

“药苦，我吐了，我都要晕了。”

“嘟嘟，对不起啊。”杨婧摸着嘟嘟的小脸说：“因为你皮实、勇敢、聪明、独立，妈妈就觉得你什么都行，所以什么事情都让你自己做，有时还骂你，还打过你，这次天气转凉了，我也没有提前为你想到这一点，因此你才生病了，嘟嘟，你讨厌不讨厌妈妈啊？”

杨婧不知道嘟嘟听不听得懂她说的这些话，但是她真的对嘟嘟很抱歉，心里极其难过，她深深体会那一句“打在儿身，疼在娘心”的意思，眼睛通红地看着嘟嘟。

嘟嘟看着杨婧，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说：“妈妈，我好爱你。”

杨婧一下泪奔了。

“妈妈，你别哭。”嘟嘟伸小手给杨婧摸眼泪。

杨婧摸着嘟嘟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说：“妈妈也好爱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