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记事(321)+番外

“哎呀，大嗓门又挨打了？”

“咋滴了？衣服咋不穿上？”

“嘟嘟这是咋了，想上电视啊。”

嘟嘟生气地向旁边笑他的人，伸出小手，说：“我打你。”

把打趣他的大人们逗的哈哈大笑。

终于没人说他了，他继续抱着衣服嗷嗷哭着：“奶奶，奶奶……”

闻声赶来的陈正，看到嘟嘟这个样子皱眉，问：“这是怎么了？”

叮叮当当赶紧跑上前和陈正说，嘟嘟这是怎么回事？

陈正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板着脸把嘟嘟拉回院子，拉到楼上，从头到脚，洗了三遍才洗干净，洗完之后，穿上干净的衣服，头顶着书罚站。

晚饭也不给嘟嘟吃。

杨婧这次是真的很生气，一个嘟嘟比两个叮叮当当还难管教，要说管教，她管的挺严格的，偏偏嘟嘟就是个打不怕的，今天因为爬树挨打，明天就不爬树了，改为点炮仗炸牛粪。点炮仗炸牛粪挨打了，嘟嘟又去戳鸟窝。戳鸟窝被教育了，嘟嘟就抓着家里的面粉和面疙瘩粘知了……只有杨婧想不到的，没有嘟嘟玩不了的。

嘟嘟他怎么就不能像叮叮那样玩一玩没有危险性的游戏，比如抽陀螺，比如玩弹力球，比如放风筝，要不像当当那样的跳跳皮筋、丢丢沙包也行，结果呢，嘟嘟屁点儿大的孩子，什么危险玩什么，而且是行行都通。

这时，陈正过来，拉过杨婧的手说：“好了，别生气了。”

杨婧开口说：“我就知道，他一听我们不在家，保准去外面野，你看看，我们就回来晚一会儿，他中午连睡觉都不睡，跑去捉泥鳅。怕我们发现，把自己脱光了，衣服挂在树上，准备捉完泥鳅之后再穿的干干净净回来，让我们谁都发现不了。”

“多聪明啊。”陈正笑着说。

“你还笑！”杨婧生气地说。

陈正坐在高凳子上，摸着杨婧的手说：“好了，不要生气了，之前是谁说的，男孩子皮一点好，贪玩一点也好，可塑性强，现在怎么又因为他皮就生气了？”

“嘟嘟太皮了。”

“我觉得他只是好奇心重，又敢做。”

“胡说八道，他就是不听话！”

“有正确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不听话也不是坏事，求知欲强。”

“你就是宠着他！”

“媳妇儿，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打嘟嘟打的最多吧，而且你哪次打嘟嘟时，我拦着了。再说了，媳妇儿，你看看嘟嘟即使是皮实爱犯错，但是他从来没有犯过同样的错误吧，你发现没有？就拿上次戳鸟窝，你给他讲过父母和孩子的故事之后，他不但不再戳鸟窝，也不让同伴戳。还有，我说点炮容易炸到手，也会伤害到别人，他是不是就不再做了？我们的嘟嘟其实很听话的不是吗？只要和他讲明道理，他非常懂得尊重人，不是吗？”

杨婧被陈正问的哑口无言。

陈正把杨婧抱坐到腿上说：“怪我，现在嘟嘟做的这些，我小时候都做过，他随了我，所以总得来说，都怪我。”

“可是，他往河边跑啊，虽然小河已经干涸，万一它里面有水呢，你没听到过暑假孩子特别容易溺水吗？以前我都不担心这些，因为叮叮当当那么听话，嘟嘟怎么就怎么就……我都感觉我教不好他了。”说着杨婧伤心地红了眼睛，瞬间泪珠就往下落。

“怎么教不好？没听见别人都夸嘟嘟善良、义气、聪明、大度吗？你不能就因为他皮实，就否定他的好吧？”陈正拍着杨婧的肩头说：“刚才我说那么多，你怎么还拧在他去河边这事儿上呢。”

杨婧却还是难过，想到每年暑假都会有溺水儿童，她就害怕心疼。忍不住哭出声来。

正在这时，一直面壁罚站的嘟嘟听见声音，小手扶着书本，偷偷扭过头来看妈妈，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妈妈，愣了愣，然后眨巴两下眼睛，抬着小步子歪歪走过来，脆生生地说：“妈妈，你别哭了，下次我、不去河边，不捉泥鳅，我听话。”

“你说的我不信。”杨婧带着浓浓的鼻音回应。

“妈妈，我、我、我是男子汉，我说话算数。”

“不信你，就会胡说。”杨婧跟孩子较起真来。

“不胡说。”嘟嘟看向爸爸：“爸爸，我没胡说。”

“就是啊，我们嘟嘟没过谎话的。”陈正拉过杨婧的手说：“来来来，来拉钩，嘟嘟要是胡说，嘟嘟就是小狗。”

杨婧勉强和嘟嘟拉小拇指。

嘟嘟去认真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