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记事(295)+番外

“走吧。”叮叮拉着当当的小手。

杨婧带着叮叮当当嘟嘟睡在她和陈正的大床上，她搂着嘟嘟，嘟嘟旁边依次睡着当当和叮叮。

不一会儿，当当也睡着了。

叮叮却没睡。

杨婧侧躺在床上和叮叮聊天，杨婧说：“杨叮叮同志，妈妈要表扬表扬你。”

“表扬啥？”

“听说你在学校里很棒，还得了大红花，是不是？”杨婧说。

“嗯，我扫地得了一朵大红花，我写作业得了一朵大红花，我考试得了一朵大红花，我唱歌得了一朵大红花，我跑步也得了一朵大红花。我得了五朵大红花。”叮叮认真地说着。

“你还照顾妹妹和弟弟，辛苦你了，妈妈向你表示感谢。”

“不辛苦的，妈妈你别客气。”

杨婧目不转睛地看着叮叮，不由自主地回想第一次见叮叮的场景，那时候叮叮又小又瘦又黑，口齿不清走路不稳，跟着她从零开始，跌跌撞撞，一路走过来，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和鼓励，想到那时候的叮叮，她就有些心疼，说：“叮叮，过来睡到妈妈怀里来。”

“好。”叮叮最愿意跟杨婧亲近，慢慢站起来，从床屋扑到杨婧怀里，杨婧笑着搂着叮叮，娘俩脸对脸说话。

“好快啊，你都长这么大了。”杨婧说。

“不快，我想长的和爸爸一样大，快快长。”

“可是妈妈不想你长大。”

“为啥？”

“因为长大了你就会有烦恼，因为你长大了就不能一直待在妈妈身边了，因为你长大了妈妈就老了啊。”杨婧颇有伤感地说，做了母亲真的就是一方面希望孩子快长大，一方面又不想他们长大。

“妈妈你也会老？”叮叮问。

杨婧笑了笑，说：“会啊。”

“妈妈你老了是啥样？”

“嗯……”杨婧搂着叮叮，想了想，说：“像路口的王奶奶，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走路驼着背，还要拄着拐杖……”

“那、那妈妈你也不能吃肉了吗？”路口的王奶奶只吃稀饭和馒头，肉咬不动。

“嗯。”

“那那、那妈妈你说话也不清楚啦？”

“嗯。”

“那那那、那，小朋友们看到妈妈会被吓着吗？会向你扔小石头吗？”路口的王奶奶儿子不孝顺，一个人单过，人也比较凶，模样有点吓人，有的调皮的小孩子被她教训了，就会朝她扔石头。

杨婧还未回答，叮叮已经用小手捂着小脸呜呜哭起来了，杨婧没想到聊着聊着，会把敏感的儿子聊哭，忙摸着叮叮的小脸说：“不会不会，你看，叮叮你看，妈妈这么年轻，还是最美的是不是？”

杨婧把叮叮的小手拿开，冲叮叮笑：“是吧，妈妈特别年轻是不是？头发是黑的，牙齿都在，还能抱你，是不是？”

“嗯。”叮叮望着杨婧貌美的样子，突然又笑了，红红的眼睛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搂着杨婧的脖子说：“妈妈，我不长大，那你也别变老，我不想你吃不到肉，不想你走不动路，不想其他小朋友拿小石头砸你。”

听到这儿，杨婧眼睛突然湿润了，紧紧搂着叮叮问：“杨叮叮，妈妈最近一两年太忙了，等超市再稳定一些，妈妈多多陪你，好不好？”

“好。”

杨婧眼泪汪汪地拍着叮叮，不一会儿，叮叮睡着了，杨婧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红霞半边天，杨婧是被陈嘟嘟压醒的，也不知道嘟嘟这个小家伙怎么睡觉的，睡着睡着就趴到杨婧身上睡了，杨婧一动，三个孩子都醒了。

“妈妈，尿尿，尿尿。”嘟嘟小手揉着眼睛说。

“嗯好。”杨婧坐起来穿衣服，叮叮当当自己穿衣服，嘟嘟小手捂着小**说：“妈妈，我憋不住、了。”

杨婧赶紧把他放到地上说：“自己去尿。”

嘟嘟穿着小拖鞋，啪嗒啪嗒往卫生间跑去。

等到杨婧带着三孩子下楼，开始做饭时，陈正回来了。

“妈呢？”杨婧问。

“妈留下来照顾金铃了。”陈正说。

“孩子怎么样？你看了吗？”

“看了。”

“长得像谁？”

“像金铃吧。”陈正说，他和汪丽敏很到了医院，陈金铃的婆婆是第一个打电话给汪丽敏的，说是陈金铃看孩子一眼就大哭起来，直等到汪丽敏去到，说刚生完孩子不能哭，哭亏了身体等等之类，陈金铃才止住哭声，其实汪丽敏和陈正心里都明白，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像当当，更像铛铛。至于陈金铃哭，也许是真真正正作别了杨东和曾经，也许是迎接自己的孩子，总之，后来陈金铃开心地笑了，陈正知道她真的放下了。

“那不就是和我们家软萌萌的当当长得有点像了？”杨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