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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79)+番外

秋雨来闻言,神色带着些嘲讽,低低道:“只搂着睡,什么都不做吗?”

云寄点头:“季华鸢的伤还不大好,北堂朝疼他,绝对不会碰他的。”

秋雨来嗤笑一声,看着镜子里身着紧身夜行衣的自己,声音低沉怨毒:“今晚,就是北堂朝心死之期!季华鸢这一生,都不要想再翻身!”

云寄闻言不由得低低叹息一声,道:“现在扳倒季华鸢,于我们的大计帮助并不大,你又何必非要以身涉险,和他争这朝夕之气。”

秋雨来神色庄重,说道:“如何没有帮助?我们让北堂朝对季华鸢心死,便是重创了北堂王,也能让你日后在王府的日子更顺利一些。再者说……”秋雨来看着镜中自己冰冷的神色,咬着牙道:“秋雨来出身卑微,却也不肯让人肆意轻贱!纵然是敌损一千自损八百,我也不要季华鸢舒心快活!”

云寄看眼前人心意已决,心中却并不担忧,也只是口上顺着劝了一句。他低头看着秋雨来束起的发,眉眼间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秋雨来对着镜子反复确认过后,扭过身问道:“善后的事,可都计划好了吗?”

云寄回神,脸上又是平日里一副淡然的模样,他轻轻一笑,拍着秋雨来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你被押送到东门密牢的路上,殿下便会出手。”

秋雨来点点头,道:“雨来愿为殿下以身涉险,还请您转告殿下,他日西亭踏破南怀之时,勿忘雨来辛苦。”

云寄只点点头,不说话。秋雨来凝眉正目,看着窗外阴沉夜色,一字一字道:“季华鸢,你的死期到了。”

季华鸢和北堂朝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很晚了。帝都难得的闷热,天上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一弯月若隐若现地横在天际,隐隐似有雨兆。

皇帝生辰,这庆生酒是人人都要喝的。季华鸢酒量本就不好,身上又有伤口,三杯必须饮下的庆生酒下肚后,整个人都有些烧,伤口火辣辣地疼,头也晕晕沉沉的。北堂朝不说,他也知道北堂朝这几日对悦阳钱庄采取了行动,不想让他分心,便只是勉强着搪塞了几句,自己先回偏屋睡了。

季华鸢知道北堂朝忙完公事后一定会来看他一眼,索性就连衣服都懒得脱,直接就砸在了床上。竹叶青酒虽然口感甘醇清冽,后劲却太大,季华鸢起初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而这会身子才一挨着床,就晕得感觉身下的床都在转,只片刻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南怀皇帝北堂治的生辰之夜,整个帝都都在欢庆,外面有人在放炮,炮声远远的传进季华鸢这小屋里来,睡得香甜的季华鸢在梦中皱了皱眉,随手抓起被子一角掩在头上。

这喧闹又静谧的帝辰之夜,王府上下所有人都有北堂王赏赐的一杯暖身酒,又有归云院赏下的三两牛肉,上上下下一片祥和,岗哨难得松懈一些。

秋雨来一身夜行衣,目光清锐,敏捷地翻上主院偏屋的屋顶,揭起一块砖,借着幽幽的月光,只见季华鸢在床上蒙着头睡得死,就连后腰凸起的尖锐都没有抚平,嘴角滑过一丝冷笑。

这北堂王府的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承

悦阳钱庄的反应比北堂朝想得要快,只是可惜,云寄到底是被北堂朝的障眼法迷惑住了,一心扑在对付那些廉价的金银首饰上,连着推出好几条应对措施,却没有一条治到了根上。集市上兑了现银购买首饰的人愈发少了,可是每日还是有络绎不绝的人到悦阳钱庄兑现银,这悦阳,眼看着就快撑不住了。

北堂朝看着翟墨递上来的最新报告,发现悦阳已被掏空了近七成财力,他思忖片刻,道:“差不多了,我们该收手了。”

“王爷不要趁此机会彻底打破悦阳在帝都的垄断吗?”

北堂朝看了看翟墨,沉思片刻,只道:“说到头来,这毕竟是云寄的生意,云寄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本王总不能为了心中的一丝忌惮真的全都将它毁了。”

翟墨闻言点头,说道:“好,许氏钱号明早便会宣布停止廉价兑票,我们尽量做到让云公子短期内不起疑。”

“起疑也没什么,”北堂朝的目光远远的投向门上的烛影,淡淡道:“知道本王与许平江关系的,也只有这屈指可数的几个人,都是本王最信得过的。他要在王府里,本王自会给他荣华富贵,要那么大的权势做什么。”

“是。”翟墨躬身答道。北堂朝揉了揉肩膀,将笔一支一支地挂回笔架上去,说道:“你也该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谢王爷体恤。”翟墨恭恭敬敬地告谢,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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