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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64)+番外

季华鸢低着头闷闷地不说话,一直等北堂朝替他穿好了衣服,才缓缓说道:“北堂朝,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云寄真人呢。他不是就住在归云院吗?我……想去见见他。”

北堂朝闻言面色并无异样,只是随口问道:“见他?见他做什么?”

季华鸢轻轻活动了一下右臂,确认不会牵扯到背上的刀口,才说道:“我平日不去招惹他,但你总也得让我见过他一面吧。”

北堂朝回过头,对上季华鸢带着些许祈求的眼睛,正色说道:“华鸢,你如果真的介意云寄留在我身边,一定要让我知道。”

季华鸢闻言只是一笑,说道:“你想的太多了,我真的只是好奇,想要见见他是何许人也,仅此而已。”

“那好吧。”北堂朝终于点头答应,转瞬却又是一笑,用力握住季华鸢的手:“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今晚……就住在我屋里。”

季华鸢一愣,有些迟疑着道:“北堂朝,我身上还有伤,恐怕这几日还不能……”

“你想什么呢?”北堂朝好笑地打断他,看着季华鸢脸上瞬间浮起的两朵红云,心中更是开心,不慌不忙地打趣道:“你这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想抱着你安安稳稳地睡一夜,也好看着你不让你半夜乱动扯到伤口。你说,你是不是又小人之心了?”

季华鸢闻言脸上更红,微微低下头去,搪塞道:“好好好,我小人之心。那我答应你,你明天一定要让我去看云寄。”

“说话算话。”北堂朝凑上前来,在季华鸢额上响亮地一吻。

这是季华鸢回到北堂王府的第二晚,云寄依旧在自己院子里写字浇花躲清闲,吟秋堂那边一整天都是摔摔打打的声音,却也没人敢出头找麻烦。季华鸢就这样阴差阳错又顺理成章地搬回北堂王府、住回了北堂朝心里,如同弯腰拾起一枚铜钱一样,轻而易举。

当然,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晏存继耳中。

同样理所当然的是,晏存继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人还是窝在品槐阁楼里,搂着两个小妓馆里的头牌花魁,一边晃着脚哼着歌,一边大力玩弄揉捏着怀里人的酥胸。

“主子,秋雨来那边形势怕是不大好。”阿九站在晏存继身前,身子挡住了后面的一盏灯,在一个歌妓的身上投下一片闪烁的影子。晏存继懒懒散散地从女人怀里抬起头来,瞟他一眼,随口道:“我本也没指着秋雨来成什么大事,只是看他争强好胜,长得又与季华鸢颇为相似,叫他去分云寄的宠罢了。现在季华鸢回北堂朝身边,云寄就更安全了,我有什么好愁。”晏存继说着,面上风轻云淡,手下却是骤然一用力,那被捏痛的歌妓不敢痛叫,只能含着泪,低下头,整个人都在颤抖。

阿九昏暗中看那女人脖颈间已是一片骇人的青紫,自己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小心侍立在一侧,不敢再出一声。晏存继的手顺着歌妓修长白皙的脖子游走到她脸上,轻轻拍了拍,冷笑一声,道:“季华鸢,当真好手腕。堂堂北堂王,竟然就这么栽在他手上,还栽的这么死……”

“主子……”阿九小心翼翼地张口问道:“秋雨来的性格怕是沉不住气的,恐怕坏了主子大事……我们要不要尽快抽他出来?”

“呵,哪那么容易?”晏存继看着远方虚空的一点,嘴角挂着一抹让人见了心中颤栗的冷笑,缓缓道:“送人容易要人难,这北堂王府,也不是我能轻易安排得了的。”

“奴才是怕秋雨来会坏了我们的事……”

“不急,”晏存继随便一挥手,又躺回女人怀里,慢条斯理地道:“这季华鸢,说不定本来也没打算在王府待多久。他在明,秋雨来在暗。这一时半刻的,他还算计不过秋雨来。”

“那我们……”

“该做什么,照计划做就是了。”晏存继说着慢慢合上眼,面上颜色便隐匿在昏暗的阴影中了。

夜深人静,北堂王府大多已熄了灯,只有主院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北堂朝伏在案上替北堂治阅着厚厚一摞折子,疲累得眼皮都木了。

满朝上下三百多支笔杆子,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齐上奏要讨伐西亭。言官们皆是口诛笔伐,慷慨陈词,就好像前几日那西亭骑兵烧杀抢砸的是他们的房子一样。

北堂朝沉沉地叹了口气,皱着眉,手指掐着自己的鼻梁,心下叹道:这讨伐西亭一事,哪里是那么简单!现在已愈来愈逼近晏存继正式来访帝都的日子,而那晏存继却早早就孤身一人潜入帝都,甚至胆敢派人公然来行刺叫板。滔天阴谋迫在眉睫,而最为被动的是,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像是暴雨来前平静的海面,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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