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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314)+番外

侍卫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利索地一挥手,立刻上来两人伸手要拿季华鸢。季华鸢抬头,看着周围侍卫个个铠甲长剑,严装峻色,便忍不住苦笑着低声道:“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反抗。”

“带走。”头领冷声喝道。

季华鸢叹息一声,轻轻侧身躲开侍卫要抓他胳膊的手,垂眸道:“真的不必这样,我跟你们走便是。”

然而冷面侍卫却没有给他什么体面,那两人几乎强硬地一左一右箍住季华鸢的胳膊,大步地将人向外拖。季华鸢努力快步跟着他们,才勉强没有让自己看起来是让人拖出去的。他看着脚下的青石路面低叹一声,已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

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扣上领口的那两个扣子。冷冽的秋风从他的颈间刮过,刻骨的寒凉。

季华鸢从来不知道,这汤鹿行宫如此柔美温润的宫殿,竟然还会有地下密牢。他被绑在十字刑架上的时候几乎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才好,是以他只能面无表情地垂着头,尽量让自己一动不动,以免每动一下手腕上捆着的粗麻绳就会磨得他更痛一分。

来拿他的人是北堂治的亲卫,是以他在心中估摸着此事应该与北堂朝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季华鸢想到这里低头苦笑,是啊,北堂朝向来风度好,他当真对自己失望了,也不会差人这样大张旗鼓不留颜面地把自己绑到密牢里来。

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卫一直在讨论要不要打的问题。季华鸢当真很累不愿去听,但奈何他耳力过人,再加上那两人一口一个北堂王,让他想忽略都难以做到。季华鸢抬头环顾了一下周围,侍卫们早就准备好了两根手指粗细的皮鞭,泡在火红的辣椒水里。季华鸢幽幽地叹了口气,又听门外人隐隐约约的说什么:“先不要动手,王爷好像和皇上吵起来了……”

季华鸢闻言心中一暖,但他转瞬便又苦笑着叹了口气,出声喃喃念道:“傻瓜,吵什么,无论如何你也拗不过你皇兄啊……”

玉佩可以一下子拽走,可是这十年来长进你心中的疼惜,大概还需要你努力一阵子才能彻底淡化了……季华鸢看着脚上粗重的铁链,闭上眼,这么多年的光影重新浮现在眼前,而他,什么也不愿再多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仿佛传来了多人走动的声音。季华鸢微微一侧耳朵,便从纷杂的脚步声中捕捉到了那让他熟悉的。铁门嘎吱嘎吱地被打开,他听见有人恭恭敬敬地说道:“王爷,在里面。”

季华鸢无声地叹息一声,而后抬起眼,与北堂朝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

☆、逆鳞(六)

季华鸢从来都不知道,北堂朝还会有这样一种表情——或者说,他从来都不知道,北堂朝竟然会用这样的表情对着他……冷漠,如同看待一个素不相识的犯人,因为素不相识,所以即便是连憎恶和怨恨都没有必要流露。

就如同那些站在门外讨论着要不要打他的守卫一样,不带任何情感,像是在商量着如何处置田地里的一头猪。

季华鸢很想让自己表现得强硬一些——哪怕是拾回初回帝都时那幅注定会让北堂朝讨厌的表情,说一些会让他听了之后消除一切怜悯之心的无赖话——都好。

但是他做不到。

季华鸢低头抿嘴苦笑。是啊,他做不到。北堂朝那天在万籁之巅拉住他的手,对他说:“我爱着你这一整个人,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乔装。”从那时起,他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从前那幅也许北堂朝不会喜欢、但却能让他至少表现得无畏一点的乔装了。

北堂朝一步一步走到季华鸢身前,站定。整间牢房里静默没有一丝声响。季华鸢垂下头去不再敢追寻那双眼睛,他害怕,那双眼睛里的毫无情绪会让他落泪。

已经失去了北堂朝,还要再失去颜面吗?还是不要了吧……季华鸢苦笑一声,这一室的寂静让他心慌,他用力地动了动脚上的铁链。哗啦啦的,沉重的金属刮擦声听起来倒没有想象中刺耳。

“王爷,按照宫规,私闯先太后寝殿要责打八十……”

北堂朝无声地竖起手臂打断了出言提醒的侍卫,他面无表情地将季华鸢从头看到了脚,他看到了那皓腕上磨出的鲜红的血迹,绳子不干净,揉进伤口一些灰尘,北堂朝面无表情地向下看,看到季华鸢脚腕上缚着的厚重的镣铐时,他微微皱了皱眉。

“王爷……”身旁的侍卫犹豫了一下,走到边上捞起了辣椒水里的皮鞭:“皇上旨意……”

北堂朝终于出声了,声音依旧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只带着北堂王惯有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皇上旨意,本王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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